他也毫不含糊,给了十文,拿起来弓来掂量了掂量,好家伙,这份量就是比军中的重弩也不遑多让,他看着一脸和善面相的老头心想到人不可貌相,不过这次可能就要栽在自己手里了,不说他自小在军中长大,就是那一身天生的好力气也是将来能扛纛的人物。
陈左车后撤一小步,搭箭吸了口气,弯弓便射,箭离弦,直中靶心。
引来两侧一阵欢呼,老头刚要掏出五十文,哪知陈左车又后撤了将近十米,依旧搭箭,弯弓,再射。
又中。
小老头哭丧着脸,一脸委屈看着陈左车一人独秀,心疼的捂着自家口袋,寻思着今天可算赔到姥姥家了。
一连射了十几箭,次次都命中靶心。
越来越抱紧自己的摊主终于看到陈左车放下长弓,悲戚楚楚的数着自己的铜钱,陈左车挥挥手说老伯不用了,您这弓不错,军中都很难找到这样好的一张弓,能卖给我吗?
老头一听钱保住了,喜笑颜开,说,好说好说,这弓是我家祖传的,我家祖上当年也是随着世子您祖上一起开疆拓土的飞将军李汉,可是后来奈何家道中落,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张弓,我当年随您祖父抵蛮夷之时,这把弓也立了不少功劳,现在我老了,弓在我手里除了陪我入土也没什么大用,好马配英雄,好弓配好将,您要是想要尽管拿走。
一听老头这么说,陈左车赶忙躬身问礼“原来是忠勇之士,先烈之后,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辱没了您祖上的名声,将来上阵杀敌,这把弓立下的功劳都属于您李家。”
老头起身扶住他,说“使不得使不得。”
陈左车坚持要拜他说,“当得起一拜的。”
老头推脱不就,只能局促接受。
陈左车吩咐自己的小跟班拿了二十两银子给老汉。
老卒接了银子也不含糊,开始和陈左车攀谈起来。
他十七岁入伍,三十一岁随老太爷据守玉门关,滹毒齐一役中被流矢射中左胸,离心脏就差几公分,玉门关黄沙肆虐,来不及处理伤口,他双手狠狠一折,箭镞插在身上起身继续厮杀。
老卒突然停顿以下,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大将军还是没能拦得下这些豺狼虎豹,让他们入了关。”
陈左车闻言问道:“这滹毒齐当真这么厉害?”
老卒摇了摇头,瘪着嘴道:“公子可别小看了这草原蛮胡,当年若不是小将军西凉借兵,直入塞上,恐怕大秦就惨咯。”
“不过公子也别怕,当年滹毒齐也是占了先机,趁青州兵力四调,防御空虚才敢只率轻骑攻入,若是我青州四十万儿郎齐在,莫说几十万轻骑,便是举草原之力,也定要他有来无还。”
陈左车面色冷峻,抱着长弓对这位下阵老卒许诺,“您放心,陈家一日不亡,便叫胡人一日不敢南下牧马。”
老卒心头一热,又回想起和老将军陷阵杀敌的光辉岁月,不仅有些湿了眼,攥着陈左车的手不住点头,“老将军有孙如此,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啊。”
临走的时候,陈左车答应老人自己有时间就去看他,如果缺什么就告诉他。
老卒摆摆手说不用带什么东西,当年因伤回来的时候,营里给了不少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了。
告别了老卒,陈左车拿着弓,爱不释手,又逛了几圈,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就去了流觞亭,到了那里才发现自家哥哥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陈左车双手搀起他,慢慢蹲下身子,背起他回家。
自己的下人也见惯了这种情况,知道两兄弟小时候就没了母亲,所以从小就好的不得了,像弟弟背哥哥回家这事,一年没有六七回也得有四五回,主要是还不让别人背着,就怕别人一不小心把人给摔了。
回家之后,让丫鬟给陈千乘整理好,陈左车拿着弓回自己屋子里,本来还想去陈律那说一声,一看陈律还没有回来就自己先睡了。
等到陈律回来,发现兄弟两个都睡了,他又去老道那看了看,发现老道也已经睡了。
夜深了,没有人注意到陈千乘和陈左车的屋子里各多了一颗桃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