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城在陈扬的搀扶下,来到村子里唯一的一个私人诊所,沈小溪握着另一只脱臼的手,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医生!快,快!给他止血!”陈扬前脚刚跨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对医生道。
店里的医生是位看起来有六十来岁的老头,正准备脱掉白大褂,关门休息。见顾清城浑身是血地突然闯了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顾清城因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还在往外渗血的地方,斜靠在屋内一个带靠背的木椅上,虚弱地对医生说:“先给她看。”
说着,眼睛转向沈小溪站着的方向,定定地盯着她仍被复杂情绪缠绕,有些恍惚的脸。
沈小溪终于回过神,看着顾清城惨白的脸,忽然觉得他还是那么熟悉,就像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未走远。
沈小溪焦急万分,笃定地对医生道:“医生,我只是手脱臼了,我没事,你赶快先给他止血,再晚了怕是不行了!”
“先给她治!”顾清城仍然固执地请求,眼神没离开沈小溪半分。
医生看了看都十分固执的两人,收起左右为难的表情,转身打开医药箱,麻利地拿出纱布、止血棉、医用针线、消毒水等,走到顾清城面前,边剪开已经有些黏住他皮肤的袖子,边道:
“现在的年轻人哪,像你们这么重情重义的,已经不多了,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要有分寸,万一失了手,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你再后悔想找到这个人,恐怕就难咯!我看你们虽然都受了伤,但是心里还是有对方的,等伤好了,好好过日子,要懂得珍惜呀!“
见他们谁也没有接话,那医生像是借着说话,让他们转移注意力,就不会感觉到那么难受了,只见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继续道:
“年轻人,遇事要多沟通,多交流,别动不动就闹失踪闹分手,甚至还动刀动枪的,是吧,过日子不像小孩子过家家,说散就散了。
看,看着对方难过,你们心里也不好受吧?别担心,我先给你止住血,再帮她把骨头给正一正,一会儿你们还是赶紧到市区里的大医院,那里有条件输血,我这乡村小诊所,可别耽误了你。”
说话的一会儿功夫,老医生已经娴熟地给伤口缝上十几针,然后用纱布包扎好,顾清城胳膊上的伤口总算止住血了。
他半躺在靠椅上,虚弱地看着医生接着帮沈小溪正骨。
老医生用手捏了捏沈小溪受伤的骨关节位置,应该感觉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地用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拧掰,听见咯啵一声,沈小溪原先垂着的手腕可以活动了。
脱臼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是经黑衣人狠狠地一踹,沈小溪的手背还是被踹破了皮,此时已经肿的老高。老医生用消毒水给她手背消了毒,敷上药,也用纱布将整只手缠了几圈,嘱咐道:
“不要碰水,也不要太用力,过个几天就没事了。”
沈小溪谢过老医生,然后满脸不安地对顾清城道:“顾清......顾总,你还好吧?你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们现在就送您到医院。”
见顾清城没有吱声,陈扬往门外走去,脸上写满愧疚,对沈小溪和顾清城道:“我这就去把车开过来,送顾总去医院。”
听见陈扬将车子停在诊所门口的声音,沈小溪扶着顾清城走了出去,刚出门,沈小溪就楞住了。
就在陈扬车子的前方,一俩黑色奔驰打着双闪灯,何宇飞从驾驶位出来,走到他们面前。
这会儿不仅是沈小溪楞住了,就连一旁与沈小溪保持搀扶姿势的顾清城,也脸色一怔,夜色中带着不易觉察的沉冷。
何宇飞伸手,想要从沈小溪手里接过顾清城,关切道:“顾总,让您受惊了,我来接您,送您到医院。”
顾清城甩开沈小溪的手,也没有接受何宇飞的搀扶,淡淡道:“何总来的还真是及时,像是早有预知,有劳何总了。”
说完,就径自上了陈扬的车,关上了车门。
何宇飞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毕竟顾清城是他的客户,跟着他的团队出来受了伤,这会儿就算对他有什么言语上的不敬,他也都忍了。
何宇飞双手一摊,想要扶着沈小溪上他的车,谁知沈小溪也像吃了火药似的,脸一冷,绕开何宇飞,拉开他的车后门,弯腰进去后,将车门嘭地用力关上,搞得何宇飞一脸懵逼,心想大半夜的,他干嘛要来这里看人臭脸,简直就是犯贱啊。
顾清城失血过多,半躺在车后座上闷不吭声,昏昏欲睡。陈扬有过失血的经验,又听人说千万不能让他睡过去了,怕万一醒不来就坏事了。
于是一路上拿他和沈小溪打趣,好以此让顾清城保持清醒。
“顾总,要我说啊,那医生还真有点意思,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你跟小溪姐是一对呢?还以为你们俩打架才伤成这样的,嘿,还真逗,小溪姐确实有这股狠劲,她发起狠来,连何总都得让着她。”
见顾清城不接他的话,陈扬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顾清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仍然睁着,像是在思考问题,应该也听进去他说的话了。
陈扬心想一定要坚持到医院,他那话匣子终于派上用头,就当顾清城是在等自己继续说。
“要说小溪姐呀,一开始进公司那会儿,做什么都很小心翼翼的,也像现在,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抢着干,完全没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