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惠大长公主目光一扫长案,顿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也好,恰巧而来便随缘一评吧。”
底下知晓荣惠大长公主此人的的贵女们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双眸着都是满满的激动,这是荣惠大长公主啊,他们祖母一辈儿中盛名天下的天之骄女啊,若是能得了她的亲眼!哪里还用愁什么嫁娶声名啊!而那些未曾听说过荣惠大长公主之人,见席中有些贵女们同伴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激动热切,则是眼中盛满好奇的犹疑,心中都在暗暗想着定要回去询问长辈们荣惠大长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她一出场便让京中的受宠皇子公主们这般齐齐的俯首尊敬。
长宁长公主的赏梅宴,咏恩侯府还有所有收获的,因为去了两个人,便有一个赵承景拿了一个男子绘画的冠首,在离席之前,赵承佑还曾留意到赵承景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子中偷偷的摩挲着一个香囊,许是赵承佑的眼光太过洞穿人心,赵承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色微热有些尴尬的对赵承佑说道:
“为兄脸色有什么脏污不成吗?”
赵承佑淡淡一瞥给了他一个白眼,看着面前一大片梅园中的条条道道开口道:“看二哥有些慌神所以提醒一声二哥,这院中路杂不要慌神迷路了才是。”
话中所指意味深长,赵承景敛了敛色侧头望向不远处站着的一对男女。男子正在殷勤的给女子说着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只见那粉面娇俏女子噗嗤一笑那清脆如铃铛的笑声便远远出来,可是听得出来,那女子定是开心愉悦极了。
赵承景便直直的矗立不前站在那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走着赏梅。
那女子是他手中香囊的主人,也是今日夺得女子绘画的冠首。斗会之后她亲手娇俏的将香囊递到了他的手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女子乃是常山伯宋家的二房的嫡次女宋寄柔,他今日虽是有意在众人面前露脸,但却未曾想到燕京中小有名气的宋寄柔会将香囊给他,原先他心里着实有几分激动和窃喜的,以宋寄柔的样貌才情,若是能娶她为妻,于他而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只是此刻赵承景看着不远处的情景,手指微微用力掌中的香囊便被揉捏的变了形。
正如堂弟多说,人若是慌乱便会忘了脚下走的路。
窈窕淑女,若是不是属意于他又何必浪费心神!他还没有自轻到甘愿为人做备选的地步!
赵承景原本想将这个膈应人的香囊随手扔了,只是扔出去的动作在临末的时候又被他收了回去,顿了片刻后他又将香囊收到了手袖中只不再摩挲罢了,随后他转身提脚走向方才赵承佑所走的那条小道之上。
赵承佑在梅园中肚子一个人走走歇歇晃动了半晌,看着眼前活全面盛开或遮掩半开的梅花,他脑中飞舞都是华夏先祖的绝句。只是对于时人伤景怀情的做派他心里着实有些腻歪,于是走了一会儿之后便避开其他人坐到了一颗梅树下懒得动了。
随着他的重量晃动梅树,梅花片片从枝头飘忽的散落下来,赵承佑身手拈了一片落到脸颊上的梅花笑了笑,阳光沐浴在身上暖洋洋的,周身都是梅花清香的气味萦绕,赵承佑舒适的合上双目假寐养起神来。
只是他却不知在远处之人的眼里,他此刻犹如身处一副画中也是一道特殊的风景。
荣惠长公主站在不远处指着赵承佑对身边的紫衣女子道:
“就是他吗?”
紫衣女子抿嘴肯定的点了点头,荣惠长公主听罢眼眶不知不觉便红了,她颤抖着身子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克制着激动的情绪,紫衣女子见状双手紧紧抱着荣惠长公主的胳膊安慰道:
“舅祖母小心身子。”
荣惠长公主慌若无所觉的盯着树下仿若已经熟睡着的赵承佑喃喃自语道:“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