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少臭美了。”鹿响道,楼云曦没能看见他的表情。
“你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啊?任打任骂的。”
鹿响笑出声:“你这是溺爱,有什么好骄傲的?”
楼云曦开心鹿响难得笑了:“溺爱也好,我想给你安全感。”
“你少恶心我”鹿响回过头,脸上还满是嫌弃。视线放到楼云曦的脸的时候,鹿响发现了他嘴角有血迹,他这才想起楼云曦的牙齿被打掉了。
“你的牙齿没事吗?”鹿响问。
毕竟是他让楼云曦和那鬼交战的。
“没事,”楼云曦说,“你看我。”他弓下身,长大嘴巴给鹿响看他的牙。
鹿响细细观察却不见他的牙床有一处缺损。
“你之前是在变魔术?”
楼云曦把嘴巴合上,道:“不,只是重新长出来了。”
鹿响惊讶得说不话出来,许久,他问:“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和你一样的存在……让我去解决一件事,待我回来,知无不言,可行?”
“好。”
出了高楼的大门,在楼云曦与鹿响分道扬镳。
“白昱,白昱……”莫耳唤了许多遍,但没有回应。
她从地板上站起,手中紧握的粉尘从指尖流散,她没有哭,眼睛却憋得通红。她穿回一只不知何时掉的室内拖鞋,无视伤痛走出了卧室,拾起了掉在电视机前的拐杖,在拐杖的支撑下关掉了屋子的总电源,出了门。
她在路上行进,为了走快多两步,两腿都用上了,但她还是没有遇见鹿响楼云曦两人。
没关系,她还记得鹿响家的地址。
然而,时间走得越远,莫耳的心就越难以平静。
约莫十分钟,她终于到了鹿响家门口,但她却觉得在这段路程所消耗的时间比排一小时的队还难熬。为了缓解心中的压抑,她几次深呼吸,终于抬起手敲门,无人应答,她便又敲门,手刚落下,门就开了。
“是你?”鹿响道。
莫耳没有说话,她把拐杖倚在墙上,向后跨了一步,双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地板上,头磕在了手上。
“请你放过他。”莫耳恳求。
鹿响惊:“你还在为他求情?”
“我不是在求情。他没做错什么,他是无辜的,我在求你放过他。”莫耳知道楼云曦听鹿响的话。
鹿响不悦,他蹲下,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无辜的?他又不会把恶念表现在脸上。”
“因为他是天生鬼,不是因恶念转化的鬼。”莫耳的视线落在地板上,眼神里满是坚定。
之前白昱的话没有说完,虽然不确定,莫耳大致能得出答案——从白昱连人体温度都感到稀奇以及他对寻常鬼的排斥等种种来看,白昱和他们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没当过人,便也不知道人类的生活,旁观和身处其间总是不同的。
虽然一切都只是莫耳的猜想。
“他告诉你的?”鹿响问。
“是。”莫耳道。她怎么能说只是猜测?
“鬼的话能信?”
“能。”莫耳坚定。她的身子依然伏在地面,头也没抬。
“但我不信。你走吧。”鹿响站起来,走进门,作势要把门关上。
“我不走。”莫耳抬头,手臂开地面,但双腿还跪着。
“他已经死了。”虽然鹿响已记不起当时的场景。
“让我见那个人。”她指楼云曦。
“他不在。”
“我等他。”
“那你就死等吧——我的心挺硬的。”鹿响“碰”的一声关上门。
莫耳从地上爬起,曲腿坐在了门边。
他总是要出门的,莫耳想。
等着等着,她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