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桃花心想,若你没偷,你婆家人至于闹成这样么?便敷衍地笑了笑,“我没有这么认为,我知道都是你婆婆瞎嚷嚷,他们一家子打钱枫和石榴两个人,真是太不讲理了。好了好了,咱们赶紧睡吧,明日石榴送你回娘家,你婆婆想通了就会让二喜去接你的。”
三个女人挤一床睡着,但芍药哪里能睡得着,她害怕回娘家,怕被村里的人笑话。可她又无路可走,知道回到娘家也改变不了什么,要么低头再回婆婆家让初喜睡她,要么只能嫁给更不像样的男人。
钱枫倒说愿意给她做媒,可是真有好男人谁愿要她?且不说她和二喜入了洞房,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她现在还顶着一个臭名声呢,才刚嫁过来就偷婆婆的钱!
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过,早上起来眼泡红肿,眼睑又是暗沉的。早饭她是和钱枫、石榴一起吃的,此时芍药也觉得必须赶紧回娘家了,自己住在人家小两口家里实在是不像话,可别真传出什么流言说她和钱枫有一腿。
钱枫和石榴对她这么好,她不忍心让别人这么说。吃过早饭,她就跟着石榴一起回娘家了,果然如她所想,她的大哥大嫂冷嘲热讽,她亲娘一上来就揪她的头发,然后狠狠地踢她,说她嫁人了还不省心,跑回来丢全家的脸么?
石榴拉开芍药她娘,“大婶,你干嘛这么打芍药,她没有偷钱,是她婆婆家的人欺负她。”
芍药她娘猛地将石榴往边上一推,“关你什么事?昨日芍药和二喜回门还送来了好些礼和钱呢,她婆婆欺负她还舍得送这些东西?”
林氏和田老爹、石伢子听人说在路上见到石榴和芍药一起回来了,他们便都赶了过来。
石伢子见芍药她娘推石榴,他跑上来喝道:“不许你打我姐!”
芍药她娘瞧见石榴这么一家子都来她家了,气哼哼地说:“我教训闺女关你们家什么事?是要来打架么?”
她这么一说,她的两个儿子和大儿媳全撸袖过来了。
石榴双手插腰,“打就打,我还怕你们不成,你们是芍药的娘家,她不回娘家能去哪?你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打芍药,难不成她是你从河里捡来的?”
芍药想到昨夜里石榴为了她已经被人打过了,今日可不能再让石榴被她娘家人打,便上前拦开,“石榴,算了,我知道回娘家只会受欺负,根本没人为我出头,你快回去吧,免得又挨打。”
芍药又对林氏和田老爹说:“大伯、大婶,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没啥事了。”
石榴看了看芍药她娘和哥嫂,再看芍药那可怜的模样,“那你就留在这里被他们打骂?”
芍药摇了摇头,泪眼婆娑,“我出去讨饭,不呆在这儿了。”
“啊?你……”石榴睁大了眼睛,“那怎么行,你一个女人家跑出去,会被人欺负的。”
芍药她娘又冲上来,揪住芍药的头发,“你个没用的货,家里人虐待你了么,你还想跑出去招惹野男人啊?你弟弟还没成亲呢,家里的名声要是被你败坏了,他去哪儿找婆娘?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赔钱的货!”说着又是对芍药一阵踢打。
二喜家的人虽然欺负芍药,但还没人打过她,这一回娘家就被这么又打又骂,石榴和林氏实在看不过去,上前把芍药她娘拉开了。
石榴拉着芍药的手就往外走,“以后你别回娘家了,也别去要饭,就住在我家!”
林氏追上来说:“石榴,住在你家也不成啊,这要传出去可不好听,你说这事闹的。芍药,你娘只是一时气头上,今日打骂过了,明日就好了,你还是呆在娘家吧。”
石榴突然想起一个主意,“娘,我家后山不是有树棚么,坊工们都还没回来,就让她暂且住在那儿吧。那里避风,也不太冷,再生个火堆,这日子也能过。”
林氏跺脚,“石榴啊,你这是出的啥馊主意,大过年的你不让芍药在娘家呆着,难不成她一个人在树棚里过年?”
芍药却听了眼前一亮,“大婶,我不怕一个人在树棚里过年,石榴没事了还可以去那儿陪我说说话。”
芍药她娘听见了又冲过来嚷道:“你先在那里住个两日,过大年那一日你去向你婆婆和二喜赔个礼、求个情,他们就不会说什么呢,花这么些钱娶一门亲,他们难不成还真的不想要?你这个浆糊脑袋!”
没有人理芍药她娘。
石榴和芍药又回到钱家村了,还直接去后山的树棚里住,钱枫听石榴讲了芍药娘家人的态度,气得无语了。平时他也听说过很多人家不把女儿当人看,只是让女儿当丫鬟一样干活,嫁女儿就是为了索要男方的聘礼,至于女儿过的咋样根本不管,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没人还希望她能回来。
现在钱枫是终于知道芍药为啥那么害怕回娘家了,可是芍药住在树棚里也不安全,若是她婆婆又带着初喜来闹怎么办?
树棚里烧火做饭的家伙都有,还有好几个坑,都是坊工们挖出来用来架柴烤火的,就连柴火都有好几堆。钱枫让石榴从家里抱一床干净的棉被给芍药,然后他就去找二喜了。
其实二喜得知芍药又回来了,他便在一处躲着瞧。见钱枫往他家的方向走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