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魔都,却在害怕魔都的东西,真不知道是虚假的演戏还是真实的暴露。
“可以啊,我可以送你回家。”卫钟文笑的如同一条蛇,“等我解决完,我就送你回家。”
卫钟文提起刀,一刀挥下。
“咔擦。”
沙律棂再度醒过来,天花板是白的。
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昏迷过,所以睁开眼睛时她有片刻的恍惚。
然后,就是拂面而来的血腥味,沙律棂瞪大双眼刚刚的一切仿佛在演电影,再度浮现,一时间无尽的悲凉,同时一阵恶心造作翻涌。
“醒了吗?”沙律斯的手摸上沙律棂的额头,沙律棂反应了一会儿伸出手捏住了沙律斯的手。
“我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沙律棂顿了顿嗓子,手指不经意间刮擦着沙律斯的手心,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
“记不得了吗。”沙律斯眼中一片悲凉,仿佛是水墨涂出的墨画,连绵不断。
沙律棂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除了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忘记。
那这忘记又有什么用。
“我大概是知道了,为何你们一遍遍问我是否决定好了。”沙律棂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只有空白。
“因为你们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个权力。而且,你们也知道四大家族之中一定有人不会甘愿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坐在这里享福。他们想将我拖进泥淖,哦不,不仅仅是他们,而是你们。”
沙律棂的眼睛干净的如同玻璃一样,带着病房的反光,以及稳坐在床边衣装整齐一脸平静地沙律斯的脸。
“你们不需要青莲,你们需要的,只有裹满泥巴的莲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因为这里不是s市,而是因为这里从头到尾都是‘魔都’。”
可以击碎玻璃的透彻声音,然而对于沙律斯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沙律棂从未这么清醒过,她应该早有预料,这份突如其来的殊荣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她要付出代价,这份代价不仅仅是抹去过去那个叫沙薇那个人的一切,而是要从她的身体内部剥离,抽离出那个女人的一切痕迹。
从今天开始,她,沙律棂,只能是沙律棂。
与沙薇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一点点关系,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还能够如此清醒,沙律棂表现超出沙律斯的预想,如此优秀的苗子,只能说不愧是沙家正统的孩子,不是他这个冒牌货能比的。
然而,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对不起。”沙律斯只说了这一句话。
“没关系,哥哥,是棂棂自己的问题。”沙律棂喃喃着,“棂棂,我会自己继续努力的。”
“不会再丢沙家的脸的,哥哥。”
越是亲昵的疏离,越是比刀子更是扎心。
沙律斯从沙律棂手心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顿了顿将手伸向床头柜,将针管从袋子里剥出来,插进药里,将药水抽出来,抽进针管了。
“睡吧,宝贝。”沙律斯声音温柔似水,将针插进沙律棂身体。
“嗯。”沙律棂闭上了眼睛。
给沙律棂将药打进身体,沙律棂因为精神上的暴击,有段时间很难保持长时间清醒。
不过也睡得不顺畅,满脑子的血腥画面,卫钟文提着砍刀下刀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一条人命就这样丧失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沙律棂在梦里总能想到自己对不起卫钟文。
卫钟文浑身是血,目光冷冽,身上带着镇静的肃杀。
不是一时间的冲动动手,是带着脑子带着预谋的下手。
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做这件事。
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什么?
为何要突然做出这件事……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自己如何坚持下去……在这个世界……
卫钟文坐在家里的大厅沙发上,周围的仆人都被赶走了,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
他就这样撑着头坐在沙发上,望着自己家的玻璃。
当沙律棂在她面前缓缓倒下时,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得逞后的高兴,而是一刹间的心脏骤停。
他心疼了,他后悔了。
他不该动手的,这么快将她扯下来说白了就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沙律棂太干净了,干净的不适合这个世界,而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人,就不应该出现。
应该就此离开,离开这个世界。
他没做错,什么都没做错。
“哥?”卫钟语看着自己家的哥哥已经在大厅坐了一天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阿语。”卫钟文微微一笑,望着换好衣服从楼下走下来的自己妹妹调整出了一个微笑。
“嗯,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我已经跟厨师说好了,今天做你最爱吃的。”卫钟语坐到卫钟文身边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
多久了,已经多久了。卫钟语已经忘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自己哥哥手上的冰冷了,每次“处刑”过后,哥哥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态度,每一次手心都是温热的,仿佛他夺走的不是人命,而是一些金钱。
作为“处刑”次数最多的继承人,卫钟文究竟是如何做到直到现在还能毫不在意?他到底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是卫钟语内心最清楚,不是卫钟文做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处刑是一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