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得知温沐岚被打之事后,果然出言申斥了邵燕青,并且大加赏赐以安慰温沐岚,虽然表面上邵燕青并无损失,可被景玄如此不给颜面的斥责,她在宫中已经是威严扫地。
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要看这件事如何收场,可温沐岚却没有多加追究,倒是沈千依多次当众提及此事,告诫宫中众人安分守己。
邵燕青自然是不服气的,可她刚被景玄训斥过,知道是该收敛的时候,表面上便做出顺从的态度,可暗中却与沈千依较着劲,互不相让。
沈家的人多次在朝堂上参奏邵敬衡言行不检,一开始邵燕青还心惊胆战,可几番参奏下来,景玄却并不当回事,邵燕青便也不再惧怕,事事与沈千依对着干,后宫中的气氛一时间十分紧张,众人自然也就将行宫里的叶菀忘在了脑后。
行宫悠闲的日子过得飞快,除却生活上拮据一些,其它方面倒比在宫中时遂意,由于黑炭呛人不能在寝殿中燃烧取暖,语彤便每天烧好几锅的热水,灌上十几个铜捂子塞在叶菀脚边。
这办法虽然麻烦但却好使,叶菀一向畏寒,尤其是双脚,一受凉便会引起全身不适,只有铜捂子才能让她的双脚整日都是暖暖的,不过却苦了语彤,每天光是烧水都忙不过来。
叶菀见语彤从清早开始忙进忙出,一刻也没闲着,终于不忍心道,“你坐下歇会儿吧!这些铜捂子还很烫,不用急着烧水。”
语彤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透过窗棱的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那种活力让人看了顿觉欣喜。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一点也不累,这么跑着倒是觉得身上暖和些。”说着伸手摸向羽绒被下的铜捂子,“天越来越冷,铜捂子凉的也快了,这水都温了小姐怎么还说烫?奴婢这就去再烧一些来!”
叶菀想让她坐下来歇会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语彤便一溜烟儿的又跑了出去,叶菀只得摇头叹气。
钟念看向她,笑道,“娘娘就让她忙去吧!语彤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要是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坐上一时半刻,那可难了,除非是她心里有事或是不高兴。”
想起语彤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毛躁样子,叶菀宠溺的笑道,“你说的也对,其实我早就习惯她这样了,若是哪日突然变得安静,倒觉得不习惯。”
叶菀话音刚落,却看见语彤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进来,脸颊因兴奋激动泛出一片红晕,“厨房里的老鼠有反应了!”
突闻语彤之言,叶菀和钟念皆愣了一瞬,钟念随即反应过来,打开殿门确定外面没人后,问道,“你快说,那几只老鼠怎么了?”
“其实奴婢从前几日就觉得不对了,那些老鼠特别爱睡觉,给东西吃也提不起精神,今天更严重了,从早上我看的时候就在睡,中间醒了一次,可没多久就又睡下了。”
叶菀手指轻捻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燕窝里投放的毒量很小,咱们无法确定是什么毒,算起来孙嬷嬷送燕窝有两三个月了,这些微弱的毒在身体里集聚是该有反应了。”
语彤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跟平常不一样,“那要不要让小豆子放出消息去?也好让下毒的人以为咱们真的中计了。”
正在这时,守在院门外的小豆子故意大声说道,“嬷嬷又来送燕窝啦!您这么辛苦就让奴才替您端进去吧!”
紧接着听见孙嬷嬷说,“这点燕窝来之不易,让你个毛手毛脚的奴才摔了可怎么办?快去通报吧!我亲自给娘娘送进去。”
语彤不悦的嘟囔道,“怎么又来了?真是个厚脸皮的老太婆!”
叶菀嘴角浮起一丝轻笑,眸中闪过如秋水寒星般的凛冽之光,“她不来怎么能探知咱们这里的最新情况?想要让宫里的人知道我中毒,哪里用小豆子去说,孙嬷嬷不就是最好的传话工具吗?”
“对呀!奴婢怎么没想到?”语彤从妆台上拿起一盒珍珠粉跑到叶菀面前,“既然要装就得装的像,奴婢给您化化妆,保证看起来既憔悴又苍白。”
让孙嬷嬷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后,语彤假装愁眉苦脸的去开门,孙嬷嬷看见她幸灾乐祸的说道,“语彤姑娘怎么一副苦瓜脸?是不是犯了错让娘娘训斥了?老奴早就说过,你这性子该收敛些,不然哪个主子能容得下?”
“才不是呢!”语彤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是娘娘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娘娘这几日特别爱睡觉,今个儿都睡了一上午了,起来也是浑身无力的。”
钟念在一旁仔细观察孙嬷嬷的表情,只见孙嬷嬷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最初的一瞬间说是惊喜才更贴切一些。
“娘娘这是怎么了?您觉得哪里不舒服?行宫不比宫里条件好,只有些给宫人瞧病的普通大夫,您要是实在觉得撑不住,奴婢就叫个大夫过来瞧瞧!”
叶菀面露为难之色,像是不大信得过普通大夫,却又不好意思拂了孙嬷嬷的面子,踌躇间不知要如何开口婉拒。
一旁的钟念见了,说道,“其实娘娘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这些天觉睡得多了些,加上身子总觉得乏,便不大爱起身活动,娘娘的身子从前都是太医在照料,如果有可能,嬷嬷帮我们向宫里传个话吧!”
孙嬷嬷为难的笑了笑,那神情分明就是告诉她们‘不可能’,可嘴上却又不明说,“老奴只是个普通奴才,给宫里传话的事实在是力不从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