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不知道无畏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女人沟通能力有这么深刻的印像,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证明无畏的观点是错误的——主要是因为他从没有机会给一个女人足够多的时间。
章打结愁眉苦脸地拉着夜月走回来,一边走一边用汉语向夜月抱怨道:“你明知道她们就是想惹你发怒,干嘛还要上当?”
“所以我直接动手了啊。”夜月还是很平常的那幅淡定表情,丝毫看不出她刚才差点杀死了一个自己的族人,“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大家都知道惹怒我要冒死亡的风险,以后她们应该会老实一点。”
“如果真死了人,你就有麻烦了。”章打结皱眉说道:“你想过这个吗?”
夜月撇了撇嘴,“最多是死刑,有什么了不起?”她看了一眼正凝神望着自己的吴畏,淡淡说道:“而且是她们先挑衅,我觉得死刑的可能不大。”
“你最好找机会跟政委谈谈。”章打结脸上的忧虑简直浓得要淌到地上了,他想了想,果断地说道:“她们肯定是去找委员长告状去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政委。”
“他们这里官还真多。”一直在偷听他们谈话的无畏抱怨道:“他们能养活得了这么多官吗?”
“只要不脱产就行。”吴畏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章打结,不再理会无畏的抱怨,主动说道:“如果你有事就去吧。”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三叔”,“让三叔带我们去市场就行了。”
“好吧。”章打结现在也没什么心思陪客,不过他还惦记着要让吴畏再去见王启年,所以也不愿意就这么让吴畏离开,于是向“三叔”交待了几句,让他先带吴畏去外贸市场,自己把夜月送到政委那里后就回来。
看着章打结和夜月匆匆离开,吴畏向“三叔”问道:“那几个人跟司徒皇是一起的?”
“当然不是。”“三叔”疑惑地看了吴畏一眼,似乎是在心里猜测他为什么这么想,“那个人和夜月应该算旧怨吧。”
见“三叔”不愿意多说,吴畏也就不再追问。几个人跟着“三叔”左转右转,拐弯抹脚地在胡同里开始转圈。
吴畏的记忆力很不错,智商也超过普通人,当然没有这两个优点的话,他也考不进工大,所以不用无畏提醒就意识到“三叔”在带着自己兜圈子。
虽然觉得“三叔”不像是有恶意,不过吴畏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实在不耐烦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三叔”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换成汉语像是在警告吴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在这里最好不要走回头路。”
“什么?”吴畏觉得莫名其妙,“你是恐怖屋看多了吧?”
可惜这次“三叔”不肯再回答了,只是埋头带着几个人转圈,不过速度倒是比刚才快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谷里的空间有限,除了进谷时的主道之外,两侧的房屋修得很密集,很多地方房屋与房屋之间只能容纳两人并行,要是两个胖子一起走都可能撞墙。而且这些房屋居然都不是沿直线修建的,几乎个个前凸后翘,让墙外的胡同也变得弯弯曲曲,几个人拉长成一列,落后八九米基本就看不到前面的人了。
“三叔”不说话,吴畏这边的几个人也没有心思说话,队伍立刻沉默下来。
吴畏闲着没事,正想跟无畏吐槽这里规划师水平,没想到无畏抢先说道:“这里的布置是为了打仗。”
“你是想说他们故意把街道修成迷宫?”吴畏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说实在的,生活在荒原上的人要是没有点受迫害妄想症,那基本活不到寿终正寝,不过像这种迷宫在吴畏眼里实在属于画蛇添足,他刚才就想吐槽这里的设计师怕是没听说过刨墙党。
没想到无畏立刻回答道:“迷宫只是伪装。”他说道:“你看两边的院墙,刚好比人高一点,而且墙上的洞也很有规律。”他说道:“我打赌院子里的地面要比外面高。”
吴畏早就发现这里的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墙壁上面都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破洞也没人修补,现在听无畏提起,这才注意到这些洞的高度虽然参差不齐,但是间隔很有规律。
他愣了一下,吃惊地说道:“这是射击孔?”
“啊?”这次轮到无畏吃惊了,“你说射击什么?”怎么说无畏也是中过枪又开过枪的人,当然知道射击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不是。”他说道:“用你们那种枪的话,这些墙壁离得就太近了,很容易打穿对面的墙……这些墙看起来可不怎么结实。”
“这是为了使用长枪的。”无畏说道:“人躲在院子里,有敌人从墙外经过,就把枪从洞里刺出来。”他很兴奋地说道:“所以才把胡同修这么窄。”
吴畏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华人在山谷里修建的房屋竟然还有这种预设战场的作用,“你是怎么想到的?”他问道。
看起来这个问题碰触到了无畏的痛点,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然后“三叔”就带着他们重新回到了主干道上。
看着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宽阔街道,吴畏感觉恍然如梦,刚才逼仄狭窄的胡同带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离开那里实在让人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急着逼问“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