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清见她如同点燃了的小炮仗,捻了块杏子塞她嘴里:“要不我去把门打开,对着走廊喊两嗓子?”
轻笑两声后,在小妹肩头轻拍安慰:“妈只是不想让你身处危险,你可是咱们荣家唯一的丫头。”见小妹直身欲反驳,指尖轻点了点示意别急:“乖一点,一会好好上课,待妈满意了,我自会同你一道说去。”
安抚完小妹后,方秀清掩门离去,见时间已差不多,该去准备迎接小妹的老师了。送走大嫂后,心里郁结总算消了点,荣婉窈不是不明白家中生意涉及洪帮,也不是不知道父亲因何离世,家中同哥哥们一道进进出出,面色不善的叔伯们都非善茬,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家中再未出过什么岔子,,为何母亲对自己如此看护严苛。
楼下传来的汽车声逐渐靠近,走到窗前见是母亲请的老师来了,倚着窗栏的荣婉窈,觉得自己就像金丝雀一样,带着华丽的束缚,永远冲不破牢笼。
黎宗霈回到家后,黎怀渝正陪着母亲念报用茶,桌上各类点心铺桌,一副刚招待客人的丰盛样子。将外套递给下人后,扬了扬在书店买回的画册。见妹妹欢天喜地的跑来抢看,便抬手高举着不给,二人嬉闹一番直到母亲开口招呼吃点心才止了闹。
抢过画册的黎怀渝靠坐沙发,如获珍宝的仔细打量,将封底标价瞧完后砸了砸嘴,惊叹价格不菲,自己那点零花钱哪够,幸好有大哥这个后盾。
随手拿了块小饼干塞嘴的黎宗霈,被黎夫人拍了下手,轻斥了句:“不洗手就拿东西吃,没个样子。”
虽是教训话,口气却无恼怒,嚼着饼干的黎大少爷毫不在意,端茶饮了几口,接过母亲递来的手绢擦擦手,扫了眼茶点:“家里来客人了?”
夫人还未开口,一旁的小妹抢着道:“姨妈下午来了,说景成表哥订婚啦!”
刚说完又不忘加了句:“还说要给哥哥你定亲,正在寻觅各家适龄小姐。”
上一秒黎宗霈还想着大表哥孙景成怎么这么快订婚,下一秒就被妹妹那句噎的一愣,一旁母亲笑了笑道:“景成过了年就二十七,孙家给他相中了王家小女,年前两家人会了面,前两日拜年时便定了日子。”
至于儿子...在他这年纪时老爷已与自己有了他,虽说现在年轻人受西方影响不提倡早早结婚,可传统文化下讲究多子多福,若宗霈能快些成家,再有个一男半女传承香火,黎家家业算是稳坐了。
见母亲那若有所思的眼神,黎宗霈抢先一步道:“不错,这是好事,改日我去恭贺下表哥,同他取取经。”
卖乖后见母亲未有多言,也不久留的离厅回房,唯恐再提成家一事。
黎宗霈回房后耸了耸肩,试图将倦意一同卸掉,打开落地窗走向阳台,拿出烟咬上。印象里的孙景成,是个沉稳,话不多的大表哥,兴许是随姨夫早早入营的缘故,看人的眼神不时带着考究,每年虽会见上好几次,却不像小时那么频繁,特别是着军装时,带着股无形的肃穆军威。
一边思索一边在口袋摸索着打火机,可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摸到东西,有些恼的吐掉烟,想着应是在之前那条裤子里,不爽的轻嗤了句:“才二十七就结婚,赶着传宗接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