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殷漱儿要跳崖自尽?”宝梳忙从榻上跳了下来,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元宵连连点头道:“那些姑子是这么说的!我想她们也应该见过殷漱儿的,不会有错!”
“那赶紧的!叫上海樱一块儿去看看!这丫头,十万两银子买回来的,就这么跳了崖算什么呀?”
“我也去!”智圆忙跟着宝梳元宵一块儿出了房门,顺手将房门拿锁锁上了。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后,这屋子的后窗被推开了,一个身影轻跃过窗台,落到了窗边的地毯上。随后,这人悄悄地走近了那把盛着茶水的铜壶旁,解开壶盖往里洒了一些粉末,拿起来轻轻地晃了晃,这才又悄然地离开了。
且说宝梳等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后山西边,见一处崖坡上已经围了不少香客姑子和附近干活的农人了。宝梳加快了步伐,拨开了那些人挤了进去,只见在那悬崖边上果真坐着一脸痛哭流涕的殷漱儿,离殷漱儿六七步远的地方站着乐乐,乐乐不停地在劝殷漱儿,想把她拉回来,但是她情绪很激动,只要乐乐一动,她就会焦躁不安地摇头晃脑。无奈之下,乐乐只好原地不动,一边劝一边找机会拉她回来。
最可恨的是旁边那些围观的人,见此情形还在议论纷纷,说着那些近日在城里传得有模有样的流言。
“没法子呀!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就这么给糟蹋了,真可惜了!我要是她,也没脸活了!”
“听说是给弄到那个什么夜月阁里被好多男人糟蹋了!哎哟喂,她亲大伯还是殷大人,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这姑娘往后是没法在临安城活了!”
“那个男的是谁啊?要拉不拉的,到底行不行啊?嘴那么笨劝得动吗?真是的,要想救人也先练嘴白啊!傻不拉叽地站在那儿光说赶紧回来有个屁用!我看她也不是真的想跳,要跳早跳了!”
宝梳听到这儿心里一阵窝火,回头就朝那个数落乐乐的中年妇人喝道:“说得对啊!光站这儿说有个屁用啊?不救人就赶紧给我滚!回去拜你菩萨,看菩萨会不会保佑你们长命百岁!滚!”
“哦哟!你凶什么凶啊?”那个中年妇人立刻抖眉回嘴道,“看看热闹不行啊?”
“要看回家自己上吊自己看!这儿没你们看热闹的地方!赶紧走,不走的话我可真揍人了!”
“你敢!”
还真别激宝梳姑奶奶,一激她就来劲儿,把袖子一抹,双手叉腰气愤道:“我怎么不敢?我要这么做了回头殷大人还得谢我呢!万一殷漱儿真出了事儿,我就告诉殷大人,就是你们这几个嘴巴碎的胡说八道,活活地把殷漱儿逼下去的!”
“你才胡说……”
“走不走?”宝梳指着那中年妇人道,“再不走我真扔你下去了!到时候大不了赔点汤药费,伤了死了那可是你自己的事儿!”
“哟!你谁啊?口气这么大?”
“你管我是谁,有本事你先报上个姓名来听听!回头我就抄份名单交给殷大人,让他老人家慢慢收拾你们这些看热闹还说闲话的无聊人!”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都四散而去了。那中年妇人也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叫上自己的丫头转身往回走了。宝梳又吩咐道:“元宵海樱,看着前面那路口,谁敢来揍谁!”
“知道了!”海樱元宵守那路口去了。
宝梳转身上前,走到乐乐身边问道:“怎么样?”
乐乐愁容满面,着急道:“劝不回来啊!老板娘,你快想想法子!她要真跳了,下面是湖,捞不起来的!”
“别着急别着急,慢慢跟她说!”宝梳心里其实挺急的,因为从来没有干过谈判专家的事儿啊!殷漱儿坐在那悬崖边上,一直在哭,万一一个不留神掉下去,大日如来都救不了的。
“殷小姐,”智圆先开口道,“您先别哭了,我是冷梅庵的智圆啊!您见过我的,您跟您伯娘来过我们庵里的,您记得吗?要不您先过来有话慢慢说?”
殷漱儿只是低头哭,不肯答话。智圆又道:“没什么想不开的,要是你真的不想见人,那好办啊!跟我一样做姑子不就行了吗?何必非得死呢?”
“对啊,殷漱儿!”乐乐忙附和道,“不是非得死才能解决的,大不了你去做姑子啊!做姑子也是条出路不是?你瞧你已经在那儿坐了那么久了,风一直吹着,万一一个留神栽了怎么办?还是先过来再说吧!”
“是呀是呀!过来说话,我们陪着你,这儿没其他人了。刚才那些嘴巴碎的都叫阮夫人给骂走了……”
“你们都走!”殷漱儿忽然哭着嚷了一句,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你们都走,统统都走!再不走,我立马就跳下去!”
“别别别!”乐乐忙退后一步摆手道,“先别赶着跳,我们不说话就是了!你赶紧坐好了,别乱动,真的会掉下去的!”
殷漱儿掩面哭道:“我本来就不想活了,掉下去更好!”
“至于吗?我不都跟你说了吗?那晚我真没碰你……”
“算了,”宝梳扯了扯乐乐的胳膊道,“你这会儿跟她说这个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