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端起酒杯,眼眸微眯地看着她笑道:“本帮的规矩,生是本帮人,死是本帮鬼,要想离开本帮,有两个法子。一是为本帮牺牲,而是被本帮处死。”
“哦……”宝梳点了点头道,“难不成今晚你叫来我就是为了处死我?你们这什么破帮规呢?不能退还必须死,我不服,我要上诉!”
“知道刚才我去干了什么吗?”
“一看你那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去哪儿喝了花酒吧?今晚又是哪儿啊?遇春阁还是红杏楼?”宝梳嘴里冒着一丝丝酸味儿道。
曲尘又喝了一口酒,低下头,用纤长的手指转动着酒杯沿道:“刚刚我和本帮四个堂的十二位兄弟以及一个堂主喝过酒。他们当中有人认为,你既然与我和离了,心肯定不在掳金帮了,所以——必须把你处死,以儆效尤。”
“呵!”宝梳抖肩冷笑道,“想处死我?哪个脑子想花开的家伙说出来的?哦,不效忠你们掳金帮了,就得死,什么烂规定啊?一点人性化都没有!”
“之所以有这帮规,是基于掳金帮所做的事情都是严密的。为了防止外泄本帮机密,不得已为为之。”
“然后呢?”宝梳两只手掌拍在凭几上,身子前倾问道,“你这会儿就是来赐我毒酒的?”
曲尘也往前倾了倾,鼻腔里那股浓浓的酒气缓缓喷到了宝梳脸上。宝梳觉得熏,用手扫了扫,正要缩回脖子时,曲尘忽然伸出右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往眼前一带,双眼微显醉意地盯着她问道:“你觉得我会赐死你吗?”
两人的眼睛忽地就那么近距离地对视上了,四周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像云雾似的将两个暂时静止不动的人包裹了起来。从曲尘那明亮的瞳孔里,宝梳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很局促,连呼吸都跟着局促了起来。她企图掰开曲尘扣着自己后脑勺的手,但是没用,反被曲尘又拉近了一点点问道:“你不是要走吗,靳宝梳?为什么不走了?”
宝梳一边抠着曲尘的手一边回答道:“我乐意留多久就留多久,跟你有什么干系?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啊!”
话音刚落,曲尘就吻了上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宝梳浑身都打了个冷颤,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他却用脚背一荡,将挡在两人中间的那张凭几荡翻在地上。哗啦哐当乒乓的一阵响声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听见那被摁到在榻上的宝梳嘴里吱吱呜呜的声音……
一切本在曲尘的掌控下进行得如火如荼,忘情而又激情。再次触碰到这只小狐仙时,曲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吃了她然后再打包回家!可宝梳反抗有些激烈,曲尘不得不费了些大劲儿。就在两人在榻上纠缠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东西垮塌的轰响,跟着宝梳身子往下一沉,曲尘也顺势压了下去,等两人都回过神来时,发现这榻*居然真的塌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用力过猛,那榻*左边垮了下去,垮出了好大一个窟窿。刚才那浓浓的激情瞬间被这塌垮得一干二净!曲尘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倒霉的事情,坐起身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什么榻*啊?存心捣乱的是不是?”
宝梳趁机踹了曲尘一脚,翻身跳出了那窟窿,又捡起了地上一只方枕丢他脑袋上,气呼呼地质问道:“阮曲尘,你想干什么呀?信不信我上衙门告你非礼去?”
曲尘坐在窟窿里,靠在塌边上仰头笑了笑,再转头对宝梳说道:“你去告殷大人会受理吗?”
“怎么不会受理?我们都不是夫妻了!*!坏蛋!”
曲尘抬起手指了指嘴角笑道:“去之前先把这儿擦了。最近换了胭脂了吗?怎么比从前苦了许多?”
“苦死你活该!”宝梳走到铜盆前,低头往水面上看了一眼,自己嘴唇上的胭脂果然是乱七八糟的,像被一头发疯的牛啃过似的!他娘奶奶的!这混蛋!她火气一上头,直接端起那盆水朝曲尘走过去,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了曲尘头上!
十一月初,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这滋味儿想想都觉得发抖吧?但人家阮爷完全没有尖叫蹦跳,只是很淡定地抹了一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要不要再来一盆?”
“不谈了!自己慢慢凉快吧!”
“慢着!”曲尘叫住了宝梳道,“最要紧的事情还没说呢!”
宝梳转过脸,磨着小尖牙道:“要说就赶紧说,再啰嗦,削了你信不信?”
“于方的事,”曲尘缓缓起身道,“你考虑得如何?”
“正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引她出来是最好的法子,而用我们两人引她出来是最好法子中的法子。要离开掳金帮,要让今晚那群心存歹意,躁动不安的人服气,就得把于方找出来。于方没死,就可以打破帮规,理直气壮地离开。”
宝梳心里轻轻地揪了一下,斜眼看着他问道:“你让我配合你引于方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理直气壮地离开掳金帮?你这样算是在做好事儿,还是只是念旧情想放我一码?”问完这话,宝梳被揪起了心又酸了一下下。万一阮曲尘说是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已经没了心,只是不忍心让自己受到帮规处罚而出手呢?
曲尘随意拨弄头发的那几秒,宝梳的心情如潮浪般起伏。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宝梳有点火了,瞪了他一眼往门边走去。双手刚碰到门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