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秋皖先醒了,在寻风怀里睡了一夜,她睡得出奇地安稳,一觉到天亮。
秋皖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满足感,他近在咫尺,近到可以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听到他浅浅呼吸的声音。秋皖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在他脸上肆无忌惮地流转,思绪飞回十年前,他们刚刚同居时候。
那时候刚刚大学不久,从应试教育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如愿读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且两人学校也靠近,在无拘无束的校园里,好像再没有了任何牵绊和拘束,真以为自己能上天。谈个恋爱,二十岁的年纪,满脑子坚信永远,信誓旦旦许着八辈子的诺言······秋皖那时候时常庆幸自己的幸运,从出生就不见父亲,妈妈也在她初中时候因病去世,青春期里的自己阴郁,自卑,封闭自己,隔绝所有外界人或事。
直到遇到寻风,那个走路都带风的男孩子,笑声爽朗,成绩优异,走到哪里都是目光汇聚之处。真该感谢初中班主任宋老师对她的关爱吧,硬生生把这么两个反差极大的人塞到一起做同桌。从那以后,不管秋皖再怎么努力想建起心墙,总是会被寻风一下一下砸开,透进光和亮,属于他的光和亮。哦她差点忘了,曾经自卑的女孩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需要强大自信和气场支撑的路,完完全全,是因为寻风。他的鼓励,感染,欣赏······还有······情有独钟。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护士走进来。秋皖一个激灵从床上下来。寻风被这动静吵醒了,无奈地笑一笑,继续闭目养神,他还没有睡醒。
直到护士开始查看他的情况,问一些问题,他才懒着身子坐起来,心不在焉回答者问题,嘴角弯起,眼睛只在秋皖身上长着。
秋皖不理他,专心听着护士的叮嘱:吃的清淡点,要规律吃饭,药服用方法······
“诶,你是不是秋皖呀?”小护士在说了n项注意事项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秋皖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经常被人认错”继续脸不红心不跳扯谎,“我也觉得我们长得挺像的”。
······
秋皖及其淡定自若,端坐在椅子上,床上的男人靠着枕头,笑容逐渐变态,额呸,逐渐灿烂······小护士望了望这一对奇怪的男女,半信半疑地出去了。
“笑什么?”秋皖脑袋一偏,轻飘飘说。
“睁眼说瞎话!”寻风收起笑容,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幼稚!秋皖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直接转移话题。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虾仁粥”
······一点不客气,很好。
秋皖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有了莫名其妙的笑,走路也轻快起来。直奔到医院餐厅,带了两碗虾仁粥,又看到小笼包一屉一屉整齐码好放着热气,忍不住买了一屉回去。
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简简单单喝一碗粥,吃几个包子,竟然会这么满足,秋皖这么想。
寻风本来只想喝粥的,刚刚秋皖问她吃不吃小笼包他也拒绝了,可看到秋皖两口一个地吃,腮边鼓鼓地动来动去,吃得一脸满足,寻风突然也很想和她分享。
在秋皖拿起最后一个包子,咬了一半后,寻风也不去问,直接握着她拿筷子的手拉近,一口吞了剩下的半个。秋皖嘴里嚼得起劲,腾不出空说话,只是睁大眼睛,似乎在询问一样望着寻风。寻风也不解释,低头继续喝粥,奈何头低得再多,也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秋皖也笑了,待咽下去嘴里的吃的,娇嗔着说“别笑啦,嘴都咧到耳朵啦~”
然后?然后?然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笑一笑,喝一口粥。直看得病房里其他两人一脸懵:小年轻就是好,吃个早餐都能这么喜庆,也不觉胃口大开,吃了不少,那两家来陪床的家属也高兴。病房里倒是其乐融融······
上午寻风坚持要出院,秋皖拗不过他,只得顺着他。但是有一个要求:先回家,不能去单位。
寻风答应了,秋皖开车送他回家。
家在刑警队附近,他租了一间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秋皖一进去,只感到空荡荡的。只有两张沙发孤零零躺在客厅,本该是电视的一面墙被一扇白板代替,秋皖从以往看过的电视剧里得出经验,那应该是他破案思考时候用到的。靠窗边放着一个圆形餐桌,上面几乎堆满了文件。
寻风无所事事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追随秋皖,看她像一个女主人一样,在五十平的房子里转悠,发表评论。
“怎么冰箱里都是泡面和咖啡,这样胃不出问题才怪”
“卧室颜色太暗了吧,怪压抑的”
“虽然夏天热,但睡凉席对身体不太好,太冰了”
“餐桌不是放这些东西的”
······环视了一周,秋皖也坐到沙发上,看着硕大的白板,说“你不看电视吗?”
“不看”······因为怕看到你,后半句话当然没有说出来了。
秋皖肆意地评论着他的家,也说要怎么怎么改,他都没有反对。寻风也任由着她构建“宏伟计划”:换窗帘,买电视······一副要搬进来同住的样子,作为他第一个带回这个家的异性,他并不反感,好像还有些······期待?是期待吧。要知道他妈妈要来看看都被寻风无情拒绝了。
好笑,谁都没有问询对方的意见,甚至没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