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苗下午的这一觉很是管用,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旁边的凌辰已经睡沉了,她还十分精神,脑子里全都是一会儿如何一举实现计划的清晰设想。
好容易等到一点多钟,正是凌家上下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肖小苗沿着熟悉的路径再次来到了书房的窗边。
书房的通风窗依旧留着一道能供猫咪的身子轻松通过的缝隙。这时候,书房内最容易让人类缺乏安全感的黑灯瞎火的环境,反而成为了肖小苗确认环境安全、没有障碍的保障——这里只要没人,就是她的天下了。
钻进窗户后,她就驾轻就熟地往放着电脑的书桌方向落地。
就在她的前脚碰到地面的瞬间,她忽然感到脚下的触觉有些异样,与此同时,她还发现眼前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别说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她后脚刚着地的时候,便听见头顶上响起“哐当”的一声刺耳的金属交碰声,因为惯性往前扑出去的脑门也磕在了一样凉飕飕的东西上。
肖小苗大吃一惊。她在本能地往后退却的同时看清楚了眼前挡住她去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条条铁枝儿,铁枝与铁枝只见间隔不超过一厘米地整齐排列在一起形成一道铁栅栏,而这道“铁栅栏”显然是一个笼子的一部分,刚才脚下那异样的感觉就是踩在笼底上的感觉,头顶上传来的声响无疑就是笼子盖合上的声音!
果然,肖小苗这会儿无论是倒退还是左冲右突都已经再没有活动的余地,前后左右头顶脚底都是铁笼子的笼壁!
就在这时候,书房里的灯“啪”的一声全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亮光照彻。肖小苗半眯着被亮光刺痛了的眼睛,努力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只见一个人正从书房门口的方向走进来,朝她一步步靠近。
那人穿着笔挺的西裤、衬衣、马甲,气质干练、英挺。鼻梁上驾着的那副明亮的金丝眼镜后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平日的温和。
“是珈唯在这里设下的陷阱?!”肖小苗吃惊之余脑袋里疑窦重重,“我每次用电脑都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才对。就算有,至少没偷东西吧,犯得着用这套抓老鼠的工具来抓我吗?难道这屋里真的闹耗子了,我这算是躺枪?”
珈唯径直来到关着肖小苗的笼子前,注视着在笼子里不安地瞪圆了一双黄橙橙的大眼睛的她,眼眸里居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他蹲下身来,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然后又拿出一个蓝色的金属瓶,拧开盖,对着肖小苗的脸按下了喷头。
肖小苗为珈唯这些反常的怪异举动吃惊得将眼睛瞪得更大,耳朵警惕而惊惧地往后贴,但是在这狭小得连转身都困难的笼子里,根本没办法逃避,只能没有选择余地地吸入了那瓶子里喷出的喷雾。
一股难闻而呛鼻的麻药味钻进了肖小苗的鼻腔,迅速侵占着她的大脑。尽管她穷极了力气去试图保持清醒,却毫无用处。她的四肢在几秒钟内就失去了力气,眼皮也重重地紧闭在一起,就连自己滚跌在地的刹那她也感觉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肖小苗好像是被一阵来自浑身上下的痛觉折磨得逐渐从黑暗的混沌中苏醒过来的。那阵痛觉也在她的意识恢复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很快就消失了。
她猛抽一口气,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周围放置了摆满艺术品的博古架和整墙的书柜,一根柱子下安放的一个类似浪花形状的抽象金属雕塑尤为引人注目,房间宽敞的空间让坐在中央的她有种空荡荡的不安全感。
她的对面是一套橡黑色的写字台。写字台前的一张真皮大班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黑风衣的男子。
无论是他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透出的森森寒意还是他优雅地靠着靠背、翘起一条腿的姿势,都让肖小苗对他的名号呼之欲出!这个正是她的杀身仇人、她一直苦苦追查的黑暗中的恶魔,凌天!
而这时候,珈唯也正垂手立在凌天的身旁。平常总是能轻易在他脸上找到的温和,哪怕是有时会掺杂了一丝狡黠的温和,都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
看见这样的情形,肖小苗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一阵刺骨的寒凉从脊背迅速往脖子后攀爬。难道是自己的行动和计划已经败露了?
但是,这种猜测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
别说她事实上并没有做成什么危害到他们的事,光凭一个事实,就已经足够说明现在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有多么的荒诞——她现在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猫,一只猫!猫又怎么可能会遭到怀疑呢?他们摆开这样的架势,难道是要对一只猫兴师问罪不成?这些人可怎么看都不像是童话故事看多了的人。
其实,在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肖小苗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只是因为被忽然看见凌天的错愕和惊慌盖过了;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之所以感到不对是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小了——准确说来,是恢复到“一比一”的水平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看见的不是猫咪的身躯,而是一个少女纤细的身体,胡乱套着一件不合身的t恤,长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和胸前。当她不自觉地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跟坐着的这把椅子紧紧嵌在一起,动弹不得,手腕和脚腕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