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回了兰宫,不多时李峥就由密道回来了,见秀儿正在厨下挑着红薯,笑着走过去帮忙,拿了两只瘦长的红薯,一起走到园子一角,农家小院前的菜地去。

秀儿已换了衣裳、拆了发髻,李峥则只脱了外袍,李峥在地里堆土窑时,秀儿就坐在一边的石墩上看着,给李峥提着灯。

不多时,土窑里就燃起了火,李峥与秀儿坐到小溪边,熄了灯,开始摆弄钓杆。

李峥一面钓鱼,一面小声与秀儿说话:「皇后只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要做什么,哥哥让她继续做大昭的皇后了。」

猩肀撸点了点头道:「皇后的性子,只怕不能丢下一切,就去过逍遥日子。她就是不做皇后了,也会记着自己曾经的身份,只怕会处处顾忌着,怕给哥哥蒙羞。」

李峥叹了口气:「当初就是见她那样的性子,哥哥才放心,与她商量了这桩事,如今她那性子,倒是阻了她自己的路。」

秀儿道:「不过她肯留下来继续做皇后,已比其他的人好过了太多。」

李峥微微点了头:「她小时候亲历了那样的事,这辈子是不想要找个男人了,但做皇后面上好看,就是俗务太多。」

秀儿笑道:「做什么俗务不多呢?就是想到山里做隐士去,没人给你管俗务,你就也得种田浇菜,自己做饭洗衣,霍姐姐只怕也不怎么向往那样的日子呢!」

过了会儿,秀儿也叹了口气,说道:「霍姐姐性子倔,她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她不肯的事,怎么强按也是无用,哥哥能说服她继续做这皇后,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李峥笑道:「那是你哥哥身份好用。」

「什么?」

「因为你哥哥是皇上,而且当初我承诺了替她报仇,她就总觉得欠着我的,所以我说什么,她都会慎重考虑。她从小的教导,没教会她愚孝,倒是让她把忠君放在第一位。」李峥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鱼还没钓到,不过土窑已烧得差不多了,李峥于是起身,丢了红薯进去,又推了土窑,才回来继续钓鱼。

「过两日,皇后会给哥哥上一个自请废位的奏折,因为霍家之罪,觉得自己不配为后,哥哥再驳了她,再三不许,皇后就勉为其难的继续做皇后。」

秀儿怕惊了鱼,低低的闷笑道:「皇后好有意思,这是想做千古贤后呢?」

「无论如何,仁和帝力挽狂澜,中兴大昭、铲除世家、安定朝堂,而且还有贤后辅佐,这名声在史书上也好听。」李峥笑道。

秀儿也笑:「哥哥这么花心,流连花丛的,可在史书上只怕是帝后情深,千古的夫妻楷模了!」

李峥道:「哥哥可不就是天下做丈夫的楷模么?史书上的话都信不得的,只这假也假到点上了,可不好么?」

秀儿点头严肃道:「哥哥不仅是天下丈夫的楷模,还是天下哥哥的楷模。」

李峥瞧秀儿那故作认真的模样,在月光下,有几分朦胧,又有几分出尘,忍不住探过身去,捏了捏秀儿的鼻子,可这么一动,却惊走了一条本要吃饵的鱼。

秀儿嗔怪道:「唉呀!哥哥都把鱼惊跑了!还捏我鼻子!」说着也倾身过去捏李峥的鼻子,嘴里道:「哥哥不许再动了呀!再动鱼又要跑了!」

李峥笑着坐着不动,任秀儿捏了他的鼻子,见秀儿满意的坐了回去,又开口道:「之后哥哥会下旨让皇后办个赏菊宴,以示皇后之位稳固,也让百官体会体会天威,到时候秀儿去不去?」

秀儿问道:「哥哥赏菊宴要办在什么时候?」

李峥想了想道:「就办在十月吧!过几日之后下旨,准备这样广邀外命妇的宴会,怎么着也要一个月,十月也是秋菊正盛之时,恰好你也出了头三月,想去玩玩儿就去,不想去也不要紧。」

秀儿点了点头:「那我也去瞧瞧,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盛会,说不定怪有意思的。」

李峥道:「本来今年春日要举办赏花宴的,但春日时出了太多事,这回世家的事也解决了,哥哥就让皇后办得格外盛大些,彰显皇威。」

过了许久,红薯都焖熟了,李峥和秀儿还是没钓到鱼,秀儿道:「一定是我们说话声响太大了,把鱼都吓跑了!方才唯一一只大胆的鱼,还被哥哥乱动给惊走了!」

李峥严肃道:「不是因为说话惊跑了鱼,是因为秀儿坐在这儿的关系。」

秀儿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哥哥要说什么,只能开口问道:「为什么?方才可不只我说话,哥哥说得可也挺多的!」

看秀儿认真思索,也想不通自己的话,让李峥觉得很是可爱,也有些得意,笑道:「哥哥说秀儿沉鱼落雁呢!」

秀儿听了,脸一下就红了,忍不住把头埋进了哥哥怀里,咕哝道:「沉鱼落雁有什么好?那是说鱼都被吓跑了!」

李峥搂住秀儿笑道:「可今晚秀儿要是闭月羞花,那可就坏了中秋的兴致了!」

秀儿笑着在李峥怀里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秀儿抬头一瞥,见月已近中天,对李峥道:「哥哥,都要戌时了,我们别钓鱼了,赶紧去划船赏月。」

李峥笑着应诺,两人放弃了烤鱼,叫来宫人,包了些红薯和烙饼、糕点,就到湖中泛舟赏月。

湖畔早有宫人备好船只,船上放了软枕被褥,李峥扶着秀儿登船,就往湖心划去。

秀儿靠在船边,看着湖中倒映的月亮,忽然道:「哥哥,这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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