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儿回了熹平宫,将早上的事告诉了秦嬷嬷,秦嬷嬷听完,就念了句佛。
「阿弥陀佛!好在那周宝林不是起心害主子您!前一阵儿周宝林见天的找主子麻烦,老奴可担心了!还好那时她没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现在就让周宝林和窦才人两个人斗去吧,别牵扯上主子就行!」
赵顺儿小声的问秦嬷嬷道:「依嬷嬷看,那周宝林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这可不好说。若是那周宝林肯安分下来,好好改过,说不准皇上还对她存有怜惜,但依老奴看,就她那性子,这次吃了这么大亏,肯定是要闹的,她远不是窦才人的对手,早晚会把自己折腾死的。」
赵顺儿点了点头:「我看,这阵子太平不了,我还是多在宫里待着,不要出去外面为好。」
秦嬷嬷笑道:「这主子倒是不用过与担心,周宝林再大胆,也是不可能公然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的,这一阵儿,就算是她们要闹,也只在她们蔚然宫里罢了!不会闹到外头来的。」
不过,这一阵子赵顺儿确实是减少了出门次数,只去了一次水榭,对张婆婆说了一声最近可能不能常来了。
最近的请安虽然萧御女重新出现了,但少了周宝林,却是安静清静了不少。就是窦才人那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晃,颇有些碍眼。
又过了两日,赵顺儿早上请安回来,彩菊就笑吟吟的道:「主子,您知不知道,今日去请安,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看彩菊这得意劲儿,赵顺儿就知道一定是又有周宝林倒霉的消息了,笑问道:「你又在蔚然宫的宫人那听到什么了?」
彩菊笑道:「主子怎么知道是蔚然宫的事儿?主子可太厉害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道:「还是那周宝林,据说她整日在宫里,也不好好吃药,就吵嚷着要见皇上,闹得不可开交呢!还一直说自己是无辜的,是那窦才人陷害她的。
这周宝林可真敢说!主子都亲眼见到她推人了,她还有脸喊冤呢!皇上这样宠爱主子,肯定是相信主子的话的!那蔚然宫里的宫人,这几日都被她折腾的不轻呢!白日黑夜里的,见天儿的闹!
说是连皇上新赏的,让教周宝林规矩的新嬷嬷,都拿周宝林没法子了,宫里的杯碗,都要被周宝林给摔光了!」
「这么厉害?」赵顺儿问道。
「是呢!主子不知道,这几日,皇上也是没少去蔚然宫看窦才人的,不过皇上就是听见了周宝林的闹腾,也硬是没去见周宝林呢!她就是闹得再厉害,也是没用的!看来皇上这次是真恼了周宝林了!」彩菊兴高采烈的道。
德妃这几日过得也很憋屈,虽然皇上还是时常来看她,但,她已不是后宫第一人了!不仅有那可恨的周宝林抢她的风头,那不要脸的窦才人,也是能和她并驾齐驱的!
但想着父亲让母亲带来的话,她一直死死的忍着,现在连听了周宝林再次被禁足的消息,她却也没有多快意。周宝林虽是可恨,数次冒犯于她,又毫无规矩,但并不是太大的威胁,她这个族妹,才是她的眼中钉!偏偏又得了父亲的严厉叮嘱,绝不能动!
何况这周宝林,还是叫窦才人给斗倒的!她数次想给周宝林一点教训,都没有成功,这窦才人才一出手,就让周宝林落水,还给软禁在了蔚然宫里!她这族妹,怎么就这么好运!
而最让她愤怒的,是皇上不去看周宝林后,那多余的时间,居然都放到了窦才人身上!这几日皇上不只召幸窦才人的次数多了,连用午膳也去蔚然宫去的勤!印象中,就连自己进宫后最受宠的日子,都还没这样常见到皇上!
德妃觉得憋屈,而这个二月,只见了皇上一面的张修仪就更憋屈了!
以前,自己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宠妃!是所有采选秀女中,初封最高的!是所有后宫妃嫔中,晋升最快的!
但现在呢?她都怀疑皇上是不是还记得她了!本来周宝林被禁足了,她应该十分开心,都不用她出手,就倒了一个了。可是,皇上却依然没想起她这个宠妃来,而是把时间都花在了那个窦才人的身上!
那窦才人整天都是一副风吹就要倒、花落就要哭的样子,简直不能找到比她更恶心的人了,皇上是怎么能忍受的?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爱吃这套?可皇上不是喜欢明艳张扬的性子吗?她以为皇上会不一样的!
不过,最后张修仪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举动,还是那个道理,像窦才人这样的,就是一个玩意儿,是不配当皇后的,也不配当太子之母,不可能坐上太后之位的!
她还年轻,她还可以慢慢再找机会,或许等皇上年纪再大点,再收心一点,就会更欣赏她这样贤良淑德的女人,她等得起!
这边各宫都在关注着周宝林的动静,看皇上的反应,以为皇上是真不愿再放纵那周宝林了,以后,这后宫说不准就是窦氏姐妹的天下了!
但这时的窦才人,却没有别人想的那样高兴。
这几日皇上确实很常来看她,比之前还要常来,本来她以为这就是皇上对她受了委屈的补偿了,于是十分打迭了精神,努力奉承讨好皇上,力求在皇上对她有几分愧疚怜惜时,完全拢络住皇上。
但窦才人却发现,皇上虽然人在她这儿,心却不在,她时常能感觉到皇上的心不在焉,本来她也是没多想,只当皇上是为了政务上的事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