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他不怕。
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是别人眼中的魔鬼。
可是...
可是对她,他却无计可施。
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里泛起猩红。
对她,他真的害怕。
他害怕她不醒来,就此沉睡。更怕她突然醒来,害怕她伤害自己,害怕看到她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蓓可看着他眼里泛起猩红,片刻又慢慢平复下去。
他在隐忍什么?
感觉到蓓可的嘲讽,男人很快将情绪掩饰下去,再开口时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
“害怕?”卓延嘲讽一笑“我的字典里从来不放没用的词。”
“那我和延少还是有共同点的。”
男人不语,与她四目相对。
对他,她的脸上永远都是这副平淡如水的表情,好似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好一会儿,卓延才将视线从蓓可冷漠的小脸上移开,落在她的手上。
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将她脚边的地板染红一片。
卓延伸手拉过她的手。
蓓可一惊,忙要抽回来
“你干嘛?!”
“手不想要了?”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想到刚刚他才握着别的女人的手,这会儿再来碰她,她莫名的觉得抵触。
蓓可使劲儿挣扎着,却依旧敌不过男人的力量。
对他挣扎,她好像一次都没赢过!
蓓可气,抬脚就要踩他,却被男人轻轻松松钳制住。
卓延摊开她的手掌,瞥了眼血肉模糊的掌心,腾出一只手,将边上的白帘撕下一小块,替她包扎。
“你放开我!”
卓延不理她,继续替她缠着绷带。
睨着男人的动作,蓓可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放我!我不要你帮我包扎!”
男人动作强硬,并不理会她的反抗。
“卓延!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蓓可喘着气,愤愤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骂够了吗?”
“...放开我!”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假好心。不过是因为你这双手还不能废,否者你觉得我会在意?”
他的话像是一根细长的针,悄无声息的刺入蓓可的心。
蓓可只觉得讽刺。
像他这样的人,估计连心都没有吧。
蓓可忽略心里从未有过的异样,不再说什么。
“不要忘了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
话落卓延将她的手甩开,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朝床边走去。
蓓可看着他的背影,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白色的绷带被渐渐染红。
“我找你过来不是让你在这儿傻站的。”
蓓可紧了紧拳头,抬腿朝超床边走过去。
大床上,女子依旧沉睡,卓延在边上坐下。
蓓可看了眼卓延,却没走到他旁边,而是隔着床站定在他面前。
男人嘴角勾起抹笑,却并未抬眸看她。
“过来。”
“延少有话不妨直说,我站这儿能听得到。”
闻言,男人嗤笑出声,抬眸看向她“你准备站在那里替她把脉?”
把脉?
床很大,而女子又蜷着身子靠向卓延那边,她根本就不可能够得着。
蓓可踟蹰了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绕过床尾走到卓延边上。
“让一让。”
蓓可没好气的站到他面前。
卓延只是看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起身给她让位子。
蓓可在椅子上坐下,垂眸看向沉睡中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席乌黑的秀发,秀发下一张小脸长得很是精致,峨眉杏目,浓密细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洒下淡淡一层阴影,鼻子小巧却不失立体,唇形也很好看,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欠缺光彩,乌黑的秀发与她脸上的惨白形成鲜明对比。
蓓可凝眉,常人的脸色绝不会像她这般惨白。而此刻的她睡颜如此安静,睡得如此之沉,很显然是被注射过镇定剂。
蓓可取过边上的脉枕,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上面。
沉重的铁链在床上拖行而过。
蓓可看了眼女子惨白的脸色,又将视线落在她手腕厚重的铁链上。眸光深了深,抬手轻抚上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