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闽道:“姑娘体内有多种毒药交杂在一起几年之久,毒药药性有些相容,现在虽然将其余的毒都清除了,但是残阳的毒性或许有变,这毒大概是有些疾手。”
萧十七摆摆手,也不曾放在心里:“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如今这毒去还是不去,都没什么说法。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去除残阳这种事,还是随缘吧。”萧十七转头指了指久衣,“季大夫还是去看看那孩子吧。”
季闽本就是冲着萧十七的残阳过来的,他这一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喜欢钻研各式各样的奇毒,如今难得碰到一个身中过数种毒药还活到现在的人,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过?更何况她体内还有他梦寐以求的残阳。此等可以好好研究残阳的机会,他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至于久衣的那点小毛病,他还不放在眼里:“那小子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写张方子,你照着配药,吃一日便能好。”
萧十七点了点头:“你同日无下去写方子吧,写完了直接叫他去取药即可。”
季闽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日无看了萧十七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萧十七倒了杯热茶端到久衣床前:“渴不渴,要不要喝些热水?我听泷桑说,发热的时候要多喝些热水发汗,这样才能好得快。”
久衣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我不想喝水。”
萧十七也不逼他,将热茶放在一边,好脾气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久衣闷闷的也不说话,突然伸手环住萧十七的腰身,靠在萧十七的怀里:“娘亲,你是不是很快就要抛下久衣不管了?”
萧十七摸着他的头:“没有啊,谁和你说的?”
“没有人同我说这个,可是我知道残阳很毒,中了残阳的人,从来没有能活下来的。”说着,久衣将萧十七抱的更紧了些,“娘亲,久衣从来都不被旁人所喜欢,也不知道有娘疼是什么感受,可是娘亲出现了,娘亲会抱久衣,会疼久衣,会照顾久衣,娘亲是久衣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了,久衣保证日后会乖乖地,您别丢下久衣不管好不好。”
萧十七地手顿了顿,心中一股酸涩感涌了出来,她只能一遍遍地安慰久衣:“久衣这么可爱,娘亲不会离开你的。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久衣抱紧了萧十七,他没敢问萧十七,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离开了他怎么办。他只是紧紧地抱着萧十七,好像这样抱紧她,将离别放在心里,他们就真的永远都不会分开了一样。
日无煎了药上来的时候,久衣已经睡着了,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上去是刚刚哭过。日无将药碗放在了桌上,转头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站在窗边,背对着他,听到有人推门也没有回头。透过她的背影,日无看到了无尽的苍凉。他突然想起了早些时候说她的那一句生得好。她若是生得好,为何会身中数种毒药,为何残阳还会被引发了两次。日无真想让时间回到那个时候,将那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自己掐死。他怎么能那么说她,当时她应该是很难过吧。
“公主——”
“日无啊。”萧十七打断了日无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日无啊,你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问。我现在很累,什么也不想说。”
萧十七这么一说,日无果然就不问了,他重又端起了药碗:“久衣的药是要让他现在喝下吗?”
萧十七摇了摇头:“待药凉一些,我会叫他起来喝药的。”
日无又道:“那季闽呢?他吵着要留下来同我们一路。”
——没有回音。萧十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夜晚的风很凉,可萧十七就像是感觉不到凉意一般,又将窗子开的大了些。
“叫季闽进来吧,你把久衣抱出去,待药凉一些了,让他喝下。”
这是要避开他们二人单独和季闽说话的意思了。日无没有动:“扶桑,我们不能听吗?”
萧十七侧过脸,日无看见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比这南漠的冬还要冷上几分,她说:“日无,我不需要同情。”
萧十七的语气冰冷,听的日无的心上突然一颤,再也不敢提起留下的话。他快速叫醒久衣,端着药碗同久衣一道出去了。久衣刚睡醒,还有些糊里糊涂的,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下床就跟着日无走,临出门前看了一眼萧十七,萧十七没有回头。
待日无关上了门,久衣才后知后觉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季闽就进来了。他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扶桑姑娘不过来作着么,外边可凉着呢。”
萧十七没搭理他:“听说季大夫想见我?”
季闽也不恼她没礼貌:“是啊,残阳可是少见,季某想同扶桑姑娘商量一下,不知姑娘能否让季某诊治?”
萧十七没说话,季闽以为她不知道残阳的厉害,害怕她不答应,紧跟着又说了一大串:“扶桑姑娘,你有所不知,着残阳可谓是天下第一毒,姑娘毒发过,想必知道毒发之时的痛苦,这毒慢慢地侵蚀你的身体,若是不解了它,姑娘只怕是命不久矣。”
“我还能活多久?”
季闽一愣,连忙说道:“姑娘,这毒若是让季某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有解毒的法子——”
萧十七转过头,语气微冷,似乎很是不悦:“我还能活多久。”
季闽顿了顿,没说话,萧十七讥笑道:“季大夫不是药王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