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昨夜没睡好,今早起来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
泷桑替她梳头的时候还取笑她:“公主昨夜是想傅少将军所以睡不着吗?”
萧十七没能笑出来:“一半一半吧。”
萧十七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泷桑便不再说笑了:“那另一半是因为什么?”
萧十七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沉默着没有说话。泷桑正在琢磨现在需要做什么,她突然伸手将镜子扣下,然后继续平视,轻声说道:“泷桑,为我梳妆吧,多上些粉。”
泷桑默默地替萧十七梳妆,不多一会,泷若跑了进来:“公主公主!”
泷桑皱了皱眉,先训斥了泷若:“怎么这般不稳重,在公主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公主,奴婢打听到了洛和郡主的下落。”泷若有些献宝的意思,“据说那位被安置在了珠玉阁,份例却是按着答应的来的。”
珠玉阁在宫中处地较为偏远,虽说还没有明确的圣旨确定她的身份,但是按着这份额,十有八九就是答应无误了。堂堂安伯府的小姐,被封做郡主,想尽办法将萧十七作为跳板,最后却只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是该说她罪有应得,还是可怜可悲?
萧十七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无法责备安易灵,因为安易灵同陈晴彩是不一样的,安易灵是被形式所迫,为了家族,她放弃了一些东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所能利用的而已。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从安易灵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为了重要的事情,放弃自己的一切,虽然不伤害他人,但是为了能达到目的,能利用一切手段。可是对于他人来说,她不过是一个道具,没有人是真心待她的,当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她的下场是不是也会像安易灵一样?萧十七不敢再往下想,她害怕得到那个答案。
“听宫人们说,是因为南漠使者来访,故暂且先将洛和郡主的事情拖置,待南漠使者走后,再正式给郡主位份。”泷若的声音还在继续,“公主,您看先前洛和郡主那么嚣张,将您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却反而掉了身价,依奴婢所见,我们可以小小地报复她一下,现在她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定然查不出来!”
萧十七轻轻地闭了眼睛:“得饶人处且饶人。”
今天的萧十七看起来真的很累,和平时很不一样。泷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泷桑,公主今天怎么回事?泷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似乎是还嫌场面不够乱,泷若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公主,傅少将军派人来请公主一同用膳。”
泷桑和泷若都小心地观察着萧十七的表情:“公主,去吗?”
萧十七表情淡淡的:“傅少将军盛情邀请,我又如何能不去?”
傅卿邀请萧十七用早膳的地方是御花园。
萧十七到的时候,傅卿已经在御花园摆好桌子在等她了。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摆出笑容:“傅少将军等了很久了吧。”
隔着一层珠帘,傅卿看不清萧十七的眼睛,只能看见她那明媚的笑容。她明明笑的那样温暖,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就觉得萧十七心情不太好。
傅卿从来都不是会犹犹豫豫让自己烦心的人,他干脆的就问了出来:“你心情不好?”
他问的如此直白,萧十七反倒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而后问道:“傅少将军何出此言。”
“没什么。”傅卿耸了耸肩,“感觉而已。”
萧十七的心微微动了动,垂了眼眸,没再答话,安安静静地落了座。看到萧十七坐下了,傅卿飞快的夹了一块糕点放在萧十七的盘子里。
萧十七不解,抬头看他,正对上他支着头,看着自己的双眼,就好像她才是偷看的那一个,她飞快地移开视线,将盘中的糕点一口塞入口中,胡乱嚼了两口咽下,却一不小心呛住了,咳个不停。
傅卿的笑意从眼中漫出来,伸手轻轻的排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
傅卿替萧十七顺气,萧十七一惊,呛得更厉害了,她连连摆手,后退了几步,同傅卿保持着距离。傅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脸呛得通红,珠帘乱做一团,可即便是这样的狼狈,还想着男女大防,真是可爱:“这里没有外人,那两个丫头应该是你的心腹吧,你不必如此紧张。”
萧十七好容易缓过气来,听得傅卿这般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又后退了几步,心说你就是外人,同你在一起,还是紧张些为好。
傅卿看她越站越远,不由得想逗逗她:“朝颜,你站那么远,还怎么用膳?莫非你不饿吗?”
萧十七心头警铃大作:“不劳烦傅少将军忧心。我同傅少将军还未曾熟识到这个地步,少将军还是唤我朝颜公主较为妥帖。”
“别退了。”说着傅卿竟是要起身过来了,萧十七慌忙又退了一大步,却不料已经退到了池塘边上,一脚踩空,眼看就要跌下去,一只手扶着萧十七得腰,将她往里面带了半圈,这才幸免于难。萧十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都在傅卿得怀里了,傅卿满脸笑容,“我不是叫你别退了,你非不听,这不是差点就闯祸了?”
萧十七都没看清傅卿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傅卿现在抓她抓的极紧,她试着挣开,只是傅卿这力道着实是让人挣不开:“傅少将军,请放开我。”
傅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