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针、匕首……,看着那些明晃晃,泛着寒光的尺寸不大,但却明显锋利无比的利器,韩平之脑中登时如被闪电击中,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他突然间感到了恐惧,那恐惧无论他怎样抑制,都于事无补,他抱住头,那恐惧如潮水般地朝他袭涌而来,“大公子,不……”孟氏愣怔着听完凌曦说得话,见韩平之此刻恐惧到极致的样子,出声继续为其在凌曦面前求情,话一出口,她发觉自个称呼有误,忙改口,凄声道:“大小姐,你是天上的神仙,大慈大悲,求你别对明儿和湘儿用那些酷刑,妾求求你了!
若你执意要用,就冲着妾来吧,大小姐,妾求年了!”
孟氏脸上的痛苦,凌曦扫她一眼,并不在意,语声淡淡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冲你?呵呵,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惩罚你一对儿女,然后再招呼你!”孟氏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攥,指尖深深刺入掌心,随之鲜血滴滴落下,但她似乎丝毫没有感知到。
一个女子怎会如此心狠?
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不过是激将罢了,想着都是一家人,只要他们娘仨诚心认错,保住一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退一步讲,终了,就算性命没能保住,也不至于受着那些残忍至极的酷刑,活活地在疼痛中死去。
梦,现在她听到的,看到的,全是梦,与她夜晚做得那些恐怖的梦一样,不是真实的,对,绝对不是真实的!然而,她知道,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小姐,妾……妾求你了……”在恐怖中挣扎着回过神,孟氏不时地朝地上磕着响头,好给他们娘三争取最后一丝扭转局面的机会。
“娘,你不必求她!”韩平之缓缓转过头,眼里尽显狠毒之色,“她今夜这么对咱们,明日她的下场,也会是这样!那找孩儿的神秘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不会!”他就不信,神秘人就这么让人杀死了他们娘仨,一点动作都没有。
凌曦冷冷一笑,道:“神秘人?你省省心吧,若我没料错,他早就放弃了你们兄妹俩,否则,不会在淑妃出事后,连个面都不曾在你面前露过。再者,你以为我会怕他么?藏头藏尾,说他是鼠辈,再合适不过!”韩平之脸上的表情此刻极度扭曲,疯狂吼道:“你真以为你是天上的神仙么?真以为你无所不能么?那人一定会杀了你,他一定会!否则,他不会在当年找上李贵人和萧嫔对你下手,你等着吧,等着他知晓你就是聂后,看他会不会第一时间找上你,进而用残忍的手段再次除去你!”
韩平之未料到的是,他嘴里的话刚一落,两道森然的白光,猝然间朝他双目刺来,“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他口中发出,紧接着,只见鲜血如泉涌似得从他眼里喷了出,孟氏被韩平之的惨状吓得当即昏厥,而淑妃,趴伏在地上,周身颤抖,冷很淋漓而下,此刻,她脑中不断跃出下一刻将会降临在他们兄妹身上的惨事。
“哈哈……”惨叫声过后,不知韩平之是真疯,还是装疯,竟张开嘴狂笑出声。笑得他全身抽搐,直至无法发出声才肖止。
慢慢的,他头抬起,那被鲜血染满的脸,仿若地狱里逃出的厉鬼,吓得淑妃脑袋一歪,与孟氏一样,也晕厥了过去。
凌曦攥着手里的布包,于韩平之现下的狰狞面孔,一点都不以为然,缓缓道:“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恨不得立刻死去?当年,爹娘和大哥他们跪在午门前,他们的心情是怎么个样子?我想,他们肯定很绝望,明明没有做过那些事,却要背着叛国、图谋不轨的罪名,被斩首示众!尤其是爹,他忠心爱国,身为两朝元老,终了落得那么个凄惨下场,你说,他是不是心痛到了极点?”
韩平之垂下头,没有说话,但,片刻后,他赫然抬起头,一双血流不止的眼睛,似乎带着无尽的愤怒:“别给我说他,若不是他长久以来不够重视我,我根本不会心生邪念,听那神秘人的话,做出当年的错事!”
“是么?爹对你还不够好?自古以来,嫡庶有别,爹对大哥多器重些,还不是让他撑起聂府,好给下面的弟*弟妹妹遮风挡雨,是你的*在作祟,别把责任都推到爹身上。”凌曦冷声说着,“再次来到这里,就像我刚才说的,要亲手惩处你们这些罪大恶极之人,但,我刚发下重誓,那就是家人身上遭受得苦难,我会让你们十倍百倍偿还!所以,我便备下了这套工具,来送你们上路。”最后一句话,凌曦声音低沉下来,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杀气,显而易见。
忽然,韩平之只觉有道劲风向他吹来,随之耳边响起落叶狂飞的声音,痛,那没入体内的银针就在这个时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嗖地一声自他体nèi_shè出,凌曦冷眼看着他,素手轻挥,那从韩平之体内飞出的银针,在半空中来回飞舞片刻,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啊!”
韩平之的身体瞬间恢复自如,没等他从地上完全爬起,那血流不止的双眼,倏地不受他控制地大睁而开,随之,那刺入他眼里的两枚银针,与他体内的银针一样,破眼窜出,极为凄厉的惨叫,自他嘴里发出。
伸手捂住疼痛难忍的双眼,更多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