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有些微风,吹散了轻薄的云,泄露出些许星星,闪着微弱的星光。
可是,在x市这个大城市里,谁也不会再仰头凝望,那片足以深深震撼心灵的星空。无数的人,被遍布城市的灯红酒绿迷了眼。夜景,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簇簇人造的街灯。
这个夜里,谁还会在夜色斑斓里放歌?
许卿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就着公交车颠簸的脚步,听起音乐来。耳机里的音乐声放得很大,很够清楚的听到里面飘出的歌词:
“他站在前尘风口,想彻醉却醒了酒,
归途和你,泪流成河中失守……”
一首《盛世回首》,她听了一遍又一遍,每听一遍,都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就是这种隐约的酸楚,让她这个“喜新厌旧”的人不厌其烦地听着。
为什么呢?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如何伤春悲秋,几年的工作生涯蹉跎了她的心绪,不知悲喜,不知春秋,为活着而活着,明知活得可悲,却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公交车靠站停了下来,又有一大群人上车下车。她转头往车窗外望去,都是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心中不由叹息,无论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多久,她还是记不清楚这些大同小异的街道。
过了会儿,公交车又开始奔跑,车上传来清晰的报站声:“下一站滨湖北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普通话报一遍,当地方言报一遍。外地而来的她不会这种方言,听多了也只是习惯了。
她笑了笑,每坐公交,思绪就不知道飘到了哪,分外喜欢感怀,可能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使自己感觉孤独和不适吧。
关了音乐,整理好背包,她准备下车,这趟公交她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想必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今天是周六,许卿与滢相约滨湖广场,滢神秘兮兮得告诉她,有个惊喜要给她。许卿猜来猜去猜不到,索性莞尔一笑,配合滢接受惊喜。
她们相约是晚上七点,但是由于路上堵车,许卿整整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她下了车,急忙奔赴与滢的约定地点。
滢,姓程,单名一个滢字,是许卿大学时候的同学兼舍友。自大学毕业后,滢在x市某所学校当小学老师,而许卿则在某广告公司工作。说起来,许卿有很多大学同学留在x市,六个舍友也有一个回了老家,但真正与她有经常联系的,就属程滢了。
许卿是一个极其慢热和冷情的人,即使当年同吃同住嘻嘻闹闹的朋友,一旦分隔开来,便在她头脑中深埋了,如果不是朋友联系她,她也不会主动与朋友联系。于是,许多好友慢慢地便不在联系了。再加上,她又是一个极其不会交朋友的人,与她深交的朋友并不多。所以,常年来,能够与她经常来往的朋友,只有程滢。
“滢,我到门口了呢,你在哪?”她走到一家饭店门口,拨通程滢的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声音中带着笑意:“卿卿,你到啦,我去接你!”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菜品很好,名声在外,常年客源不断,一到周末,如果没有预约,排队可能会排上一两个小时。它的装修很有特色,复古风浓重,文艺气息扑鼻,铁器、陶艺、竹木等元素充斥着每个角落,仿佛每日插肩而过的那些正在拆建的某处工地,试探着走进去却发现新鲜而又熟悉,一点点牵引与填补着记忆的角落。
过了不久,她就看程滢从菜馆中出来,纤细的身影穿过重重人群,在暗黄的灯光中,划了一道温柔浅白的光晕。
滢与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滢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留着及肩的柔顺短发,身着白黑相间的休闲衬衫和深色亚麻长裙,九分文艺范,一分俏皮可爱。
许卿笑了起来,抬手打招呼:“滢,等了很久了吧?”
程滢眸光清亮,笑容满面:“不久哦,我也只刚点好了菜。”说着上前自然挽住许卿的手,令许卿跟着她的步伐往里走去,边走边眨眨眼,“走,我有个人介绍给你哦。”
许卿玩笑道:“什么人啊,不是会男朋友吧?”说起来,以往与滢约会,都只有她们两人,或看演唱会,或逛街散心,或搓顿大餐,再聊一聊近况和趣事,倒也怡然自得。
猜男朋友什么的,确是是玩笑话,她们之间即使会聊起这个话题,但并不会插足对方的情感生活,就像程滢去年交过一个男朋友,许卿偶尔听她聊起,直至他们因理念不合和平分手了,她也没见过对方。
“嘻嘻,不告诉你,你见到就知道啦。”
许卿侧头看了一眼程滢,滢的心情应该非常愉悦,脸上满满都是幸福。她心里咯噔一跳,不会真的是男朋友吧?
里面是热火朝天的烟火气息,她们穿过一排又一排饭桌,来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滢手一指:“到了哦”。
许卿将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游弋过去,那里坐着一个男人,长相平庸,一副老实样,中等身材,有点偏胖,看个子在一米七左右。他看见我们走来,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憨厚的傻笑。
许卿惊奇地跟着程滢走进那桌,还在疑虑之时,便听程滢含笑介绍:“卿卿,顾湛,我的男朋友。顾湛,我的好友,许卿。”
许卿放下疑虑,笑着打招呼:“你好,是‘湛湛涵渌,清澜澄浚’的湛吗?”问出口,才觉这句太僻,有可能会引起尴尬。
她正想解释一番,没想到对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