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人到大厅吃饭。聂琝询问点什么菜。凌柔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要了两个辣菜。聂琝却是喜欢清淡一些的,又点了两个清淡的菜。
凌柔看到小二下去传菜了,很是期待,不知道这个时代客栈的味道如何。
一双眼睛也骨碌碌地打量着这客栈里的人。
此时,进来一个身着锦缎、棱角分明的公子和手上拿剑、面相严肃的仆人。
“老板,一间上房。”仆人道。
“客官,我们这上房已经没了。”
仆人把剑放在柜台上,道:“那就让人腾出来一间。”
那锦衣主人却是不耐烦的用眼光扫视着四周。
忽然目光一滞。
瞧瞧,他见到谁——聂琝。杨俊皓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也许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一个别家的孩子。
小时候,处处被拿来和他比,自己每次都是输。
他一直很不服气,但他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再比过。
可是,还没等他赢过一次,他的父亲就被聂琝父亲的一句话给逼死了。
从此,他就成了孤儿寡母。幸得叔叔的照料,让他家还过得去。
不过,天道好轮回。他父亲也为那句话而死了!可惜这并不能消了他的心头恨。
不再等仆人定房,杨俊皓穿过人群,径直来到聂琝桌子旁。
“哎哟,居然在这里遇到聂公子了,真是难得啊!”说完,拉开凳子坐下。
聂琝在杨俊皓进来时就发现他了,知道今天不会善了。
斜睨了他一眼,等着他出招。
凌柔看这人这架势,来者不善,明显是认得聂琝的。
不知道今天会有怎样一场好戏呢。凌柔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聂琝。
“听说前几日,晋江遇到水贼了,哎,你从瑜城来,可曾遇到啊?”吊儿郎当的语气。
聂琝终于拿眼正视他。
“我听说有个聂公子带头发现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啧啧,我猜应该不是。听说,死了好多人呢!要是聂公子你在的话,肯定死不了那么多人的!你说是吧!”那表情很是嘲讽,眼睛丝毫不离聂琝。
聂琝冷了脸。
凌柔听他阴阳怪气的提起那次水贼事件,想起上次茶棚的事,再也没看戏的心情了。
把手上的茶杯重重放下,为聂琝打抱不平:“要是你在那儿,也许还发现不了呢吧。在这充什么脸大啊。”
“这位姑娘是?”
“我是遇到水贼,幸存下来的人。”
“哦,看你跟聂琝在一起,那是聂琝救了你?一直都只听说过那晚惨烈,却还未见过幸存者,都是道听途说。不如,姑娘说说当时的情况给我听听。”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用理他。”聂琝淡淡说。
凌柔犹豫。
“怎么,是羞愧吗?我听说,聂公子在拼命的叫人让开船,好自己逃生呢。”杨俊皓激将,右手拿起茶杯,轻吹茶汤。
凌柔心想事无不可对人言,再说他们尽力了,凭什么要受他羞辱。
而聂琝此时被人这么说却你没有翻脸,也不寻常。
凌柔想通,道:“无知,那只是一个计谋而已。”
“哦,是嘛,那我愿闻其详。”放下茶杯,面向凌柔。
凌柔把当时的情况和他们所做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做的事,是你想的法子,不是聂公子的法子吧!”说完,转身对着聂琝,道:
“聂公子你可没尽全力吧?若尽全力了,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吧?”那一脸怪笑的模样惹人厌。
聂琝此时却是变了脸色。反击道:“我哪有杨公子治理灾荒那么有本事啊。”
杨俊皓站起身:“你……”转而笑出声,“你的家训可是用尽全力做事呢,你这么不尽心,可怎么去见你父亲呢?”
聂琝怒气上涌,也站起来,弄得凳子“吱”的一声响。
“那看来,你是效仿了你父亲那么不尽心,所以让秦州的灾民都往瑜城跑。”
两人都站着,各自怒目而视。
“哼!”杨俊皓甩袖而去。
……
凌柔怔怔的看着聂琝,第一次见他这么愤怒,特别是在那杨公子说他的家训是用尽全力做事的时候。
聂琝在杨俊皓离开后,也直接回房间了,留下凌柔一个人在大厅坐着愣神。
凌柔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喝,才缓过心绪。
一路上,她和聂琝都只是在抖嘴,从未问过他的来历和过往。因为在她心中,她们在宁和县就是要各奔东西的。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每天相处得开心就好,何必去追问呢。
可是她现在有些后悔,她是那么想了解他,想知道他为何那么愤怒。
坐了一阵,小二开始上菜,看着这满桌未动的饭菜,无言。
很快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见聂琝出房门叫小二拿酒,之后又关门了。
凌柔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天人交战,她是给他空间让他一个人静静?还是去看看他好啊?
凌柔看看桌上的菜,想着,空腹喝酒不好,她还是去送些下酒菜吧。他要是愿意跟她说说话,她就听,不愿意,她就离开不打扰他。
拿定主意,找小二拿来拖盘,把菜放进去,让他跟在身后。
凌柔敲响聂琝房门。
过了一会儿,聂琝才来开门,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看不出什么异样。
“什么事?”聂琝手还扶上门把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