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闵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失,南辞欢心想。
“闵爱卿的心意朕心领了,朕身体已然康复,爱卿可以放心了。至于林司直所言,便由京兆尹孙涵去查吧。”
南辞欢在年昭游开口前便出声打断了他,她知道闵嘉对年昭游的敌意,现在年昭游刚归朝不久,在朝中根基尚不安稳,她不想让对方和闵嘉产生太多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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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三三两两的行人中又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了。
“你说陛下让孙涵主审闵太尉是什么意思,这次是要下狠手了?”官员甲道。
“那可不,年大人回来了,朝中谁不知道,年大人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闵大人却全力阻挠年大人升官加爵的机会。陛下平时虽然对太尉是敢怒不敢言,但狗被逼急了也有跳墙的时候,更何况我们陛下可是个皇帝。”官员乙道。
“你说闵太尉阻挠年大人的官路?这如何见得啊,年大人弱冠之年,便封为御史,年纪轻轻,已是有所作为了。”官员丙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啊,本来陛下有意让年大人升丞相的,但大人从中作梗,生生是将年大人降到了御史。御史虽然比我们这些小官高多了,但在三公里可是属于最低的官了,你要是陛下,你说你气不气。”官员甲又道,声音又降低了一度。
“你说的对啊。”官员乙和官员丙赞同道。
年昭游就走在三人不远处,也不是他有意要听那三人的谈话,只是他习武多年,刻意练习下,他双耳的听力也进步不少。虽然那三人极力压制了声音,但每句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落他耳中了。
孙赫不知道从哪出现了,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与他同行,这人满脸得意地看着年昭游,道:“看来我小舅子挺有两下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林河是林溪的哥哥,当年林河把年昭游打昏过去后,一家人知道自己得罪了权贵,连夜搬家离开了帝都。
经年后再见时,林河到丞相府任职,顺便想将自己的妹妹林溪举荐给年淙时,被前来蹭吃蹭喝的孙赫一眼瞧见,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认出林溪正是自己寻找多年未果的“媳妇”后,孙赫便对林溪展开了糖衣炮弹的追求攻势。
其实林溪也早已芳心暗许给了孙赫,只是她的哥哥林河,却是个十足的妹控,一直以林溪年幼为由,各种推脱掉孙赫的提亲,也因此,孙赫不得不将讨好林溪的心思放点在讨好林河身上。
“昭游,你不知道,我这小舅子啊,我观察他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他除了上朝,就窝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我连和小溪偷偷约会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他又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这河山大好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出去欣赏欣赏呢。”
“记得小时候打咱们俩时,他可不是这种安静美男子的气质啊。”孙赫不解。
年昭游看向林河的方向,的确,现在的林河和他幼时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也与儿时大不相同,若不是孙赫一直给他灌输眼前的林河就是他小时候记忆里的小胖子的观念,他恐怕也觉得现在的林河是活脱脱另一个人了。
“多年不见的人,脾气秉性完全改变的人本就不在少数,更何况,我们与林河不过幼时的一面之缘,那时候的印象又能说明什么,你我幼时,不也同现在差异很大吗。”年昭游淡淡道。
眼睛望向虚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那说的也是,不过昭游你有一点说错了,是幼时的你和现在的你差异大,我从小到大可都是这样一幅真性情。”说罢,孙赫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年昭游浅淡一笑,也未反驳。
毕竟孙赫说的是事实,似乎在某个时候,他的性情已悄悄在改变了,这个改变应当是发生在南辞欢意识到时,更早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