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好好活着,你都没了我怎么能好好活着。我一开始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可是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我想好了,孩子我要,老公我也要。谁也别想从身边夺走你们。我跟方医生咨询了,我们俩的血型配对吻合,她再帮我恢复身体很快就可以做手术。这就是缘分,看来我活着就是为了救你的。你不能不识抬举。”
“就是啊陈董,找到这么好的老婆真是天大的福分。刚才有些小插曲,怪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就冲这一点,今天的合同立马给你签了,我也不喜欢磨磨蹭蹭。就因为生意场上的那些条条框框,我也烦了。五分钟我让人去取合同一会我们就签。”体面先生威武地说。
陈阳怔了一下,他以为信莹的闹剧百分之百会让生意黄了,结果黄了之后发绿了。绿了就是希望。希望让陈阳和信莹让整个宏扬公司都看到了曙光。他们的兴奋点有些颓然,这些颓然是来日来那些挫败和伤悲挤压的。
医院通知做手术的时候陈阳不见了踪影。信莹最后在楼顶找到了他,吓得面色苍白。她没想到陈阳会想不开。这让她想到刚和陈阳认识的时候她也演过这么一出,当时是浪漫。现在处处都透漏着悲剧。
很多人劝了之后,陈阳来了惊天一句:“我不是想不开,而是想得开了。有那么好老婆愿意救我。只不过我也向医院咨询了。我担心一个人少了一个肾会不会缩短生命。医生跟我说,你老婆以后的生活好与坏,灿烂和灰暗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应该用最绚烂的人生来报答这颗来之不易的肾。”
这么走心又走肾的话让人感动,又让人着急。老徐不耐烦的催促着说:“别煽情了。医生们都等着你呢,赶紧调整好心态。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要好好的站起来宏扬所有的人都等着你凯旋。”老徐说着说着眼角里闪出了泪花。
他拉着信莹纤细白皙的手,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体会牵手的温暖和依赖。他的手攥的紧紧地,仿佛信莹是一只要飞走的鸟,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们还是优哉游哉的骑着电瓶车,穿过熟悉的马路,那些微笑的霓虹灯像送别的亲人似的跟他们眨着眼睛。
凌晨一点手术室推出来两个人,老徐一个健步迎上去看到了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陈阳,医生是笑呵呵的出来的,结果大家也心知肚明。两个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陈阳看到信莹有些心神不宁。他开始胡思乱想,怀疑手术是不是出了问题。导致主刀医生都郁闷半天,反复回忆自己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啊。看着抑郁的信莹躺在病床上的陈阳眼角不停地斜着看信莹。
郝苗苗有话想说,她像是丢了一万块钱似的,她在躲避陈阳的视线。她是个直性子,肚子里根本装不了花花肠子,真相说出来后,陈阳乐了。他一笑,伤口就疼,本来很好看的笑脸立刻扭曲成一幅抽象的画,不忍直视。
由于不能说话,陈阳憋得脸色通红,他恨不得马上就出院。他喜上眉梢,这样的事在手术之前他是万万想不通的。好像手术做的的不是肾而是给他补了一块脑子。他的心里就像翻滚的波浪,那是高兴的浪花在不知所措的跳跃呢。
今天的月亮本来已经躲到云层约会去了,谁知几颗跑出来玩耍的星星让他也有了兴致。疏朗的夜空清新的皎洁的光从医院的窗户斜射进来,安静的病房里被照耀的雪白透莹,他们俩都没有睡意,轻轻地扭着脖子眼神交流了三个钟头,虽然看不清具体的表情是什么,但两个人的心情还是走到了统一战线。
手术之后,陈阳的后顾之忧烟消云散,这是信莹塞给他的后半辈子的债务他一定要偿还的。斜着眼睛看几个小时,陈阳想转回脑袋,酸疼的龇牙咧嘴。脑袋终于扭过来了,黑眼珠还在原地不动。急坏了陈阳,他以为从此以后他都要斜着眼睛看人了呢,斗鸡眼时间长了会头晕。陈阳有点想吐,他梗着脖子一直在吞咽着东西,最后他用顽强的意志力克服了快要呕吐的症状。
值班护士每次进来看到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吓个半死,他第一次用手指分别试了试有没有呼吸。她可不想两个大活人在手术成功的情况下还双双殉情。老徐在医院的门口挑了陈阳能看到的位置放了烟花,刚放第二回合就被保安一桶水浇灭了。叽叽歪歪的说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很多脆弱的病人很有可能会因为烟花的声音吓得一蹶不振,命丧黄泉都说不准。
老徐听了之后心头的怒火不仅消了,他还把车上没有来得及燃放的烟花给扔到了垃圾桶,眨眼之间就被人抢走了,两个人还因此打了起来。
老徐接到一个人连续不断的电话,他想用重金把老徐挖走,他说宏扬的江上已经不再牢固,随时都会崩塌,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寻个好的前程,也别葬送了自己的才华。两倍的薪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诱人的,老徐在方医生面前随口说了一次。方医生仔细观察着说话时老徐的面部表情。
“你怎么想的?动心了?多长时间了。”方医生探问。
“半个月了。其实他早就说了。”
“这样的话你意志力很坚定啊。那可是一年多给了你一套房子,你真不动心吗?”
“方芳是你的话你会动心吗?”
“会啊。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