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抱住了他,乌黑的眼中有亮光闪过,他抚上她的眼眸,指尖沾染了温热的液体,“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谁能够把我放出来,我一定会用一辈子对她好。”
“是蒋玉筱把你放出来的,是吗?”很不可思议的猜想,说出来时萧落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是的。”易泽然点了下头,“她偷了父亲的印章把我从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解救出来了,她说她相信我是个善良的人,不然早在八年前就会将她从房顶推下去。”
他弓起身子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窝,声音压得厉害,“我开始学着变好,偷偷看了心理医生,捡起荒废的学业,考上了m国最好的学校,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只是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她说我是个善良的人时的表情,太频繁地想起,最后将那一幕刻在了脑海里。”
“真正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是在大三那年,那年母亲突然病重急需一大笔医药费,母亲的朋友辗转找到了我,可是那时我只是个勉强养活自己的穷学生,根本没有任何余力救助母亲,走投无路下我回到了易家。”
说到这里时萧落明显感觉到易泽然的情绪有了波动,“那天下午阳光很好,她穿着红裙子在院子里跳舞,蒋姨站起窗口叫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房子。她一点都没变,和童年的那个小姑娘一样,爱穿红裙子,喜欢在花丛里跳舞,走路时总是一蹦一跳,快乐得像个天使。”
“很遗憾,当我喜欢她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大学毕业后她如愿地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而我为了照顾母亲,和父亲定下赌约,回到了中国接管cy。”
后面几句话,他说的很快,几乎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但萧落却听得心脏揪成一团。
怪不得他可以像个绅士一样耐心地等她慢慢放下心里的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也只有经历过的人会知道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伤痕。
她再没有资格嫉妒蒋玉筱,甚至还要感谢她,感谢她用善良拯救了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少年。
易泽然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失落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我承认见到你的第一眼,我无法控制地想起了她,但后来,你们再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一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继承了春天所有的美德,温柔、善良、宽容、优雅……
一个是长在沙漠的仙人掌,浑身都竖起了尖刺,贸然接近只会被扎得满手是伤,只有耐心地一寸寸贴近,才会惊喜地发现原来仙人掌也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萧落撑起身子吻上他的唇角,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所拥有的光明是经历过无数次炼狱的折磨得来的。
易泽然伸出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反身将她困在身下,唇温柔地落在她眼睫上,感受着她眼睛轻微的跳动。
萧落拨开了他的手掌,主动吻上他的唇瓣,像是迟钝的初学者,一下下试探,一寸寸地攻占。
吻到最后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萧落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嘴唇开合轻轻道:“多庆幸,后来遇到你。”
易泽然将她抱在了怀里,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落落,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