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捏了捏手里的杯子,静默了片刻。
这阮秋色怎么看都是脑袋少根筋的样子,又攥着一把小聪明四处点火。对她发怒,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况且此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功力简直登峰造极,就算是一时半会儿镇住了她,过上半天又要故态复萌。
卫珩没与这样的二皮脸打过交道,是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阮秋色见他不语,决定换种方式同他说理:“王爷,虽然您发过毒誓说这张脸不给人看,但是我之前已经看过一次了,这双眼睛已经是您的了,您把画赐给我看,不就相当于自己看么?也不算违背誓言啊。”
她满嘴歪理,卫珩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画是不可能给你的。”良久,卫珩慢条斯理地开口。
看着阮秋色一脸失望的神色,他又道:“不过念在你是为大理寺办差受了惊吓,于情于理本王是应该给你些好处。”
他右手覆上面具,把它摘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
烛火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曳,卫珩好看的脸在光线里明明暗暗,又多了几分朦胧韵致。
“看吧,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时青驾着马车把阮秋色送回了书肆,店里的众人都已经歇下,阮秋色也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独居的阁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但她仍然坚持着点了一根蜡烛,抱着膝回味美人好看的模样。
怪不得那些酸溜溜的文人说要灯下看美人,影影绰绰果然更有一番风情。那动人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栩栩如生,只差落在纸面上。
可惜美人实在不好惹,若非他心甘情愿让她作画,阮秋色还真的不敢下笔。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以后她好好表现,美人说不准就答应了呢。
阮秋色吹熄了蜡烛,乐观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