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三明府城南门外,柴娘娘、柴荣与李氏、岳霖执手道别。
天气相当的炎热,八月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完全展示出它的毒辣,几乎没有一丝微风,空气更加湿热闷人,众人衣衫均已湿透。
本来就心情沉闷,湿热的天气更让人心情烦躁,局促不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娘娘、兄长多加保重,我们后会有期!”沉默片刻,岳霖终于打开话题。
解开心中之结,柴荣终于认识到自己所作所为实在太过鲁莽,心中歉然,反倒是主动接近岳霖。
这些天来,柴荣见识了岳霖的另一面,小小年纪,文韬武略可圈可点,有些方面甚至远超自己,敬佩、感叹之余,更是惺惺相惜,情投意合。
这时,柴荣也是满怀伤感,长叹道:“兄弟,你我此别,天涯海角,不知何年才得相见。”
“哥哥,相信兄弟,五年之内‘莫须有’冤案必将昭雪,你我弟兄也定能重逢!”岳霖目光炯炯,语气坚决。
这些日子,岳霖、柴荣两人习文练武,畅谈局势,反倒是冷落了高梅。
小萝莉本来就是小气之人,见岳霖心思几乎全在柴荣身上,难免生出嫉妒之心。
看着俩人难舍难分的模样,小萝莉发泄心中不满,囔囔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样伤心欲绝!”
瞥了一眼小萝莉,岳霖反唇相讥:“你这小屁孩,男人之间的事情不懂的。”
本来,即将与兄长分离心情着实不好,而小萝莉不适时宜发表意见,这让岳霖很是恼怒。
瞧着俊脸通红的岳霖,小萝莉寸步不让,道:“霖弟弟,你才多大点啊,你自己才是小屁孩。”
说罢,小萝莉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岳霖无可奈何,只有微微摇头。
“干脆一起去南宁,看朝廷能奈我何!”柴娘娘话语中带着悲愤。
“国法不容私情,岳元帅如若在世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李氏夫人回道。
“国法,‘莫须有’就算是国法吗?”柴娘娘咬牙切齿道。
“秦桧、张俊巴不得我们抗拒朝廷,这样就会给他们借口,坐实我们岳家谋逆罪名,岳元帅如若在世是绝不容许我们这么做的。”李氏略带伤感道。
“秦桧、张俊奸臣贼子,先是制造冤案,谋害岳元帅父子,接着又挑唆我儿干那不义之事,委实卑鄙可恶。”一向温柔敦厚柴娘娘此时亦怒不可遏,厉声骂道。
柴荣面色铁青,怒目圆睁,道:“朝廷冷酷,奸佞当道,忠臣蒙难,某恨不得dang jin tian xia不平……”
任林嗫嚅道:“公子,夫人,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这些奸佞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是随同柴娘娘去南宁自保吧!”
董成也打起退堂鼓,萌生前往南宁的想法。
岳霖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奸佞固然阴险狠毒,但魑魅魍魉终究上不得台面,何惧之有!如若有人愿意去南宁,那请自便,我绝不阻拦!”
董成等人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其实,野猪林谋害失败后,这四名差役对岳霖佩服的五体投地,大事小事均不敢违逆于他。
董成较为老练,立马改变态度,信誓旦旦道:“我等誓死追随公子,绝不动摇反悔!”
一旁的柴娘娘对岳霖大加赞赏,微笑道:“小小年纪行事就如此果决,真乃堂堂小丈夫也!”
竟然还有堂堂小丈夫一说,不仅是岳霖,就连柴荣也惊诧无比。
兄弟俩相视无语,继而却是会心一笑。
短暂话别,沉闷逐渐淡化。
柴娘娘吩咐一旁的管家,拿出十锭金子赠与李氏。
既然义结金兰,儿子们又结拜弟兄,李氏只有笑纳。
岳霖遂拱手道:“承蒙娘娘、兄长厚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必有重逢之日!”
说完飞身上马,当先驰去。
李氏夫人马车紧随其后,董成、任林等人也打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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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道并不宽大,狭窄的路面荒草丛生,更显得这流放之途艰险凄凉。
草丛中,车轱辘压出的轨迹清晰可见,向视野可及的方向延伸而去。
众人不紧不慢,在驿道上继续着自己的流放之旅……
黄昏时分,众人进入丘陵地区,转过几道丘陵,发现茂密的山林中掩映一座山庄。
走到近前,发现山庄建造的极为坚固,山庄门额中间镶嵌着两个斗大的铜字——石溪。
近一丈多高的围墙全部青石砌成,围墙依着山丘逶迤起伏,恍然一座小型的城堡。
进的山庄,里面极为宽敞,大约有百余户人家居住在此。
庄内,兽皮、猎叉随处可见,显然这里的人们以捕猎为生。
庄主石祥颇有古人之风,闻岳飞家ren liu放至此,极是热情,当即安排晚宴。
庄主之子石濬是一个肤色黝黑,相貌英俊的少年,与岳霖年纪相仿。
平日里,爹爹石祥没少说岳飞岳鹏举的抗金故事,这在石濬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今日,岳元帅的家人突然途径石溪,更加上有了年龄相仿的岳霖,小家伙自然是欣喜万分。
石濬小孩心性,拉着岳霖满庄转悠。
岳霖感叹山里小孩的质朴,并不拒绝,一切顺其自然。
自然,小萝莉也不甘寂寞,紧紧跟随岳霖。
真是甩不掉的尾巴,岳霖无可奈何。
一路上,三少年相处甚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