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恨意
宫凌安见顾千雪淡然的表情,饶有兴致道,“你知道本座所来目的?”
顾千雪失笑,“答应你之事就不会反悔,你是来亲自监督我服药的吧?”
该来的总会来,如今轮到她了。
却见宫凌安一摆手,其身后已有心腹神官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顾千雪见到,嗤笑一声,伸手拿碗就喝了下去,苦涩入喉,却全然没有痛苦的感觉,“连续十日,每日三次,教主若是不信任,怕是要日日劳烦,大驾光临。”话中带着讥讽。
宫凌安无视她语气中的嘲讽,“今次本座亲自来,是要看苏凌霄。”
“苏公子?你突然看苏公子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变故?”顾千雪哪顾得上嘲讽,立刻焦急起来。
宫凌安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顾千雪一惊。
宫凌安前行几步,微微俯身,将自己的唇靠近她的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本座只是在想,你这般紧张一个男人,若大皇兄知晓,面色会多好看。”说完,人已擦肩而去,去了苏凌霄所下榻的偏殿。
顾千雪愣了好半晌,而后也跟着苦笑出来。
宫凌安以为她会伤心?实际上她早不知伤心为何物了。
当一个人的经历远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负荷,哪还会为这些情情爱爱而苦恼?
房间内,守门的侍卫发现是冥教教主大驾,赶忙将苏掌柜找了来。
“小人见过教主,教主这么晚到来,可有何事?”苏掌柜问道。
这个时候顾千雪也追了上来,对苏掌柜使了个眼神,苏掌柜立刻心领神会,身子一侧便将门让了出来,“教主您请!”
宫凌安未多看一眼,人已入了房门,直去苏凌霄的房间。
房内安静,入内便能闻到淡淡的药味,楚炎国的药与其他国家不同,大量使用须归做药引,也因为这特殊的味道,使房内更显诡异。
初烟见到宫凌安也是吃了一惊,又见顾千雪紧随其后,立刻快步上前,“郡主,出什么事了吗?”
顾千雪忙安慰,“初烟别急,教主只是来看看苏公子的情形。”
两人的对话很轻,宫凌安行走也悄然无声,但即便如此,本应熟睡的苏凌霄却缓缓睁开眼,一双灰色清澈眸子除了了然便是淡然,绝无惊恐与疑惑。
宫凌安站在床前,苏凌霄躺在床上,两人就这般对视。
良久。
初烟不解,压低声音问道,“郡主,他们在做什么?”
顾千雪也不知道,便无声的摇了摇头。
足足三分钟,宫凌安才收回了视线,唇角勾起一抹邪肆,“想生,还是想死?”
苏凌霄轻轻眨眼,薄唇微启,“随缘。”
宫凌安挑眉,“随缘?你确定吗?”
苏凌霄再闭口不语。
顾千雪心惊,“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宫凌安挑眉道,“你生与死,与本座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自己的失误而造成失败,本座也不负任何责任。”声音顿了一下,“即便你没失误,本座也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苏凌霄轻笑道,“在下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劳教主费心了。”
宫凌安快速点了下头,转身就走,再不说话。
顾千雪叮嘱初烟照顾苏凌霄,她自己则是追了出去。
宫凌安的腿长,步伐也快,顾千雪几乎跑了好久才勉强追上人群。“教主,等等!请等等。”
宫凌安停下,一个眼神,随行神官立刻心领神会,恭敬退了下去。
偌大的长廊上,除了墙壁燃着的烛火以及守卫的凌然侍卫,便只剩下宫凌安和顾千雪两人。
“来。”宫凌安只交代了一个字,便转身向玳林而去。
顾千雪不敢怠慢,忐忑追了过去。
夜晚的玳林,万籁俱静。
澜枝已经离开,由苏凌霄的人专门送其到关东城。
前教主夫人是否还在玳林,顾千雪不得而知,而这五天她还从哑奴口中断断续续知晓一些消息,宫凌安手中俘虏不仅仅前教主夫人一人,而宫凌安最恨的人也不是前教主夫人。
宫凌安有一个最恨之人,是一名女子,是从前的一名巫禁。
宫凌安恨此人到什么程度呢?
他将女子的全族都抓了来,关押在地牢,日日用其试毒,将全天下最痛苦的毒都用在此人的族人身上。
那人不敢死,因为只要其自尽,不仅仅全族之人,便是曾经与她有过接触之人,都会受到牵连。
哑奴不懂为何教主会有这么大的恨意,更不知那巫禁到底如何冒犯教主。
只有顾千雪知晓,那巫禁,正是欣苑。
具体来说,是化名为欣苑的冥教巫禁。
当初这巫禁受应家指使潜伏在锡兰妃身边,利用锡兰妃之手在后宫掀起风浪,而最后锡兰妃也是死在这化名欣苑的巫禁之手。
锡兰妃是宫凌安心底永远之殇。
其恨意,可想而知。
两人到了玳林,并未去玳林小居,就在外生生吹着冷风。
冥教教主礼服以红黑两色构成,就连此时他穿披着的大髦也是暗红色的披风缀着纯黑色的狐尾毛领。
他看着天上的圆月,却不知想着什么。
顾千雪也未开口,只静静等着。
一阵冷风吹来,衣着单薄的顾千雪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宫凌安这才缓缓转过头,眉头不耐烦的皱着,“冷?”
顾千雪抖了两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