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沨静静躺在虎皮上,目光悠远地盯着棚顶,“这小棚搭建得极为巧妙。”赞扬道。
顾千雪躺在枯草上,枕着自己手臂,笑道,“从前在一个节目上看的,却没想到用上了。”
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好一会,顾千雪去添火堆,而后又回了来,“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听你的。”宫凌沨道。
顾千雪失笑,“听我的?我能有什么好的主意?如果听我的,那我们就这样在山上当野人吧。”
“好。”
“……”
顾千雪吃了一惊,惊讶地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宫凌沨依旧静静看着棚顶,“我的伤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勤加练功早晚会康复,这伤不算重,当年更重的伤我也撑过来了。如果我们回南樾只怕麻烦众多,太子野心越来越盛,父皇希望我与他正式抗衡
。我对皇位本就没什么兴趣,何谈抗衡?从前为父皇做那么多见不得光之事,早已回报了他的生育之恩,我问心无愧,没必要再回去当他的刽子手和工具。”
顾千雪眼神闪了闪,想说什么,却最终未说出来。 “我不是逃避,我不怕太子,但若要回南樾与太子抗衡便少不得要拉拢臣子,虽然有你在,赵元帅支持自不用说,但应家……父皇定不会让我放弃应家的势力,然而我不想接受除你以外任何一个女人,
哪怕是有名无实也不行。”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回了南樾国,我们便有许多迫不得已之事,每次想起便心烦意乱,如今转念一想,便是在山上当野人也好。”
顾千雪也随着叹了口气,“我倒没什么后顾之忧,母亲有父亲照顾,外公外婆如今应也是重聚,但你呢?秦妃娘娘怎么办?”
提到母妃,宫凌沨面色沉了一下,而后缓缓闭上眼,“我也不知。”
顾千雪苦笑,她能舍弃赵氏等人,到底还是因没灵魂深处的血缘关系,情意归情意,与血浓于水不同。但宫凌沨却不行。
就在顾千雪决定离开,让宫凌沨好生休息时,他却又道,“她在宫中,我放心。从前的我为了他们活着,今后的我只想为自己活。”
顾千雪吃惊地看着他。
宫凌沨垂下眼,看向她,轻笑道,“怎么,不愿与我在一起?”
顾千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他幽黑的眸子里满是痴迷,“你怎么认出我的?”
认出,自然是认出“陆危楼”就是他。 顾千雪笑道,“当初你怎么认出在这躯体里的不是我,我便如何认出你,”声音顿了一下,面露愧疚,“说真的,我实在后知后觉,当初怎么就完全没想到是你呢?如果我早早知道陆危楼就是你,如果我
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我真的不会……”
“过去的事便过去好吗?”他轻声打断道,“这世间之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没有那么多‘如果’,发生了就发生了,让它过去就是了。”
顾千雪眼神闪了闪,“你真的……选择不回去了?”这正是她心底的愿望,虽然她未说出来。
“真的。”他声音坚定。
强烈的惊喜从心底涌了上来,“谢谢你。”她鼻尖一酸,纵使知道他身上有伤,依旧忍不住轻轻伏在他胸前。
他轻笑,“傻瓜,这有什么谢的?实际上我应对你说‘对不起’才是,如果当初不是我……”
“你不是刚刚说,过去的事便过去吗?你自己又为何提从前之事?”这一次,换成了顾千雪打断。
宫凌沨一愣,随后笑道,“是啊,不提了,以后我们都不提了,就在山上快快乐乐的当野人罢。”
叶琉璃的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地上,“老虎皮是不是很舒服?回头我们多打一些老虎和狼,剥皮做衣服、做被子,好吗?”
宫凌沨顺着她的思路,很认真的思索,“如何缝制?下山买针线?”
“不不,可以用兽骨打磨成骨针,”而后想了想,“不对,用野鸡的骨骼打磨更好,禽类的骨骼比兽类更锋利。”
宫凌沨失笑,“都听你的,回头等我的伤好了,一天给你杀一只老虎。”
顾千雪无奈,“你想把这山上的老虎都灭绝了?”
宫凌沨想了想,“要不然我们驯几只狼来做看门犬吧。”
顾千雪只觉得他越扯越远了,“不用狼做看门犬,可以把房子建在树上。”
“建树上?好方法。”他的口气好像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
“我们得找一些容器吧,否则以后天天吃肉,对肠胃不好,”顾千雪很认真的策划,“难道一定要下山弄些日常用品?”
“不用,我们可以自己烧制,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做。”
“诶?你竟然会烧制瓷器?” 宫凌沨勾唇,双眸淡淡暖暖,看着她,“已十几年没烧过了,那还是我儿时跟着宫中的太监学的,那太监说他家族做陶瓷生意,我们便从御花园挖红土,跑到御膳房的炉灶里烧,虽然不若贡品陶瓷那般
美观耐用,但到底也是个容器。”
顾千雪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想起了我儿时看的一部书《鲁宾逊漂流记》。”
“很怪的名字,讲的什么?”
“讲的是一个人在海上遭遇风浪,随后到了一个荒岛,在荒岛上生存。”
宫凌沨挑眉,“倒和我们现在有几分相似。”
“水怎么解决?”宫凌沨问。 “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