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谷一愣,“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上郡主的忙。”
顾千雪双眸笑意盈盈,“感谢周大夫对我的信任。” 周川谷叹了口气,“郡主万不要这般说,我们神医周府能重新振作,全是郡主的功劳,这些我也都听容秋说了。如今我们神医周府规模越来越大,研习新药用的是郡主教的动物实验法和解剖法,平日里
给病人诊病用的是郡主的‘医院法’,郡主是我们神医周府的恩人。”
宫凌沨微微摇了摇头,顾千雪心领神会。
“周大夫,回头我们再叙旧,如今深夜请你来,是想知道先皇的死因!”
周川谷了然,“郡主还记得从前在神医周府给我们讲解解剖法曾经说过的一种病,名叫破伤风吗?先皇的症状与破伤风症完全吻合。”
当年顾千雪为神医周府的大夫们做过解剖培训,自然也就提了一下破伤风症。
破伤风症是破伤风梭菌经由皮肤或黏膜伤口侵入人体,在缺氧环境下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引起肌痉挛的一种特异性感染。土壤和污泥中都含有破伤风梭菌,但受伤后真正发病却是少数。
仅仅消毒或者用金疮药达不到效果,便是在现代,有75消毒酒精以及碘酒的情况下,依旧要注射破伤风疫苗。 周川谷继续道,“就如同郡主所说,先皇受伤后有一段潜伏期,大概为十日,随后便开始全身乏力、头晕头痛、咀嚼无力、局部肌肉发紧。演变到最后面部肌肉紊乱、痉挛,从开始的数日一次发作逐渐
变为一刻钟一次发作,甚至还不到一刻钟,最后便驾崩了。”
顾千雪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即便他们与太子已是两个对立阵营,但她还是不愿相信太子会弑父篡位,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那个为了灾民肯涉险的太子有一天会杀死自己的父亲。
还好……还好……
一时间,房内沉默,宫凌沨垂着头,面具遮盖了其表情。
周川谷道,“我不问郡主如今情况也不问郡主下落,郡主也别告诉我,我只想说,无论郡主信不信,我、乃至整个周家人,都是支持郡主的!”
顾千雪失笑,而后眼神闪了闪,从手腕上摘下镯子,伸手劈开,将其中一段交给周川谷,“周大夫,如果你真想帮我,有朝一日有人拿着另一半镯子去寻你,你再帮我。”
周川谷立刻双手接下镯子,“郡主放心!”
顾千雪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委屈周大夫了,周大夫闻一下吧。”
周川谷立刻明了,那帕子上只怕是méng_hàn_yào,只有将他迷晕,才能不暴露千雪郡主的藏身之处。
méng_hàn_yào总比被敲晕了强。
周川谷拿着帕子狠狠吸了两口,而后双眼一翻白便晕了过去。
顾千雪试探了下,发现无论如何召唤,其呼吸皆平稳,便放心,“送走吧。”
宫凌沨一言不发,将周川谷送出了房门。
顾千雪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向天上明月。
谁说月是故乡的圆?如果真如此便好了,可惜事实上,无论古今中外、无论是什么时空,月还是那个月,正是因为同一轮圆月,才让人忍不住想念家乡。
顾千雪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连宫凌沨回来都未发现一般,或者说,她发现了,却舍不得那轮明月。
宫凌沨回来,摘下了面具,将她拉入房间,柔声道,“你就不怕着凉?”顺手将窗子关了。
顾千雪转身趴在他厚实的肩上,叹了口气,“我只想要一个平淡的人生,平淡无奇的那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波折,为什么会有一个个认识的人离开我?”
虽然依旧恨宫凌尧,但知晓父皇不是宫凌尧害死,宫凌沨身上的戾气也少了一些。
他伸手揽住她,在其背上拍了拍,“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好。”顾千雪趴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掏出了药瓶准备喝。
宫凌尧一把捏住她的手,顺势也握住她手中的药瓶,“别喝了!是药三分毒,我怕对你身体有损伤!”
顾千雪失笑,“你不是也一直在服毒维持易容吗?若伤害,我们一齐伤害,不是说希望我们同生同死吗?”
宫凌沨深深看了顾千雪一眼,而后失笑,“好,喝吧。”缓缓放开手。
顾千雪垫脚在他面颊轻轻一吻,随后义无反顾地将易容药喝了下去。
神医周府的周川谷和两名太医在关东城待了整整五日,直到赵思途死,他们才离开。
元帅府办起了丧事,整个府内都弥漫着一种哀痛,虽然下人们对世子也没什么喜爱。
世子离世,赵元帅并未表现出多少悲哀,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赵元帅的心思在归来的夫人、大小姐以及那顽劣粗鲁的孙子赵子沧身上。
周川谷回了京城便被宫凌尧召如宫中,细细询问了赵思途的病症,包括太医在内的三人自然如实回答,宫凌尧并未起疑心。
实际上,三个人直到最后也不知其是毒,澜枝毒术虽然在攻击力上不若宫凌安那般狠毒,但却也是一绝!
一晃,十五日过去,赵思途已出殡结束,元帅府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十五日,顾千雪和宫凌沨可未闲着,尝试着将炮弹做大,从之前的巴掌大到了最后两个篮球那么大。
做成后便去后山实验。
当最后一次实验时,只听“轰”的一声,地动山摇一般,靠的近的百姓都吓坏了,以为地震,纷纷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