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灰袍老者正盘坐在青石上闭目养神,而一旁眉清目秀的黑发少年则是认认真真地翻阅着一本古老的书籍。
佰傅睁开眼,看着正专心阅读的少年,面庞上也是浮现了欣慰的笑意:
“太元邪,这些日子我交给你的那些典籍都看完了?”
少年点点头,露齿一笑:
“佰老,《山海志异》、《江河述》、《八方灵宝摘要》、《道丰手录》都已熟读在心,其余的杂书也有所涉猎,现在这剩下这最后一本《奇术》了。”
佰傅有些感慨:
“这些典籍都是我当年云游时收集到的至宝,虽不能直接助人成道,可其中记载之物直指大道!我曾花了十余年去钻研,但你只需要一个月”
太元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还是老师厉害,我只是靠着天赋,但老师却是一步步自己踏出,比不得。”
佰老哑然失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是当年有你这般天资做梦都会笑醒!”
太元邪嘿嘿一笑:
“佰老,你再夸我可就要骄傲了。”
佰傅笑着摇摇头:
“你小子真是说说吧,这本《奇术》有没有什么不懂之处?”
太元邪“唔”了一声,犹豫片刻后,还是指着书上一段文字,问道:
“老师,这灵根迁植是指什么?”
佰傅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少年问的是什么,只是沉吟了片刻便道:
“灵根便是修士最重要的天资之一,孕化灵气、晋升境界、感悟大道都与灵根有着紧密的联系。倘若有人天生灵根偏弱,也可靠迁植之法获得优质灵根。”
太元邪一愣:
“那优质的灵根从哪里来?”
佰傅沉默了一下:
“自然是从他人身上来。”
太元邪打了个冷颤:
“这怎么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灵根交予他人呢?”
佰傅叹了口气:
“总会有的这天下的事,永远也说不清楚。”
郑邪抬起头,看着天穹上的点点繁星,也是洒然一笑:
“佰老,您说的对,这天下的事,永远也说不清。”
随后,郑邪招了招手,向着一旁一直躲在一座民居中的白无善道:
“无善,过来。”
白无善见战斗平息,虽然对郑邪先前的狰狞表现感到无比的恐惧,但还是听话地跑了过来。
每一步踏在地上的鲜血上,白无善的内心都会颤抖一下。
郑邪已经收敛了先前绽放的所有癫狂、冰冷、邪恶与凶残,只是温和地看着面前的白无善,柔声道:
“方才的一切,你都看见了吧?”
白无善浑身一颤,以为郑邪要驱逐自己,慌忙摇头道:
“没没看见!”
郑邪忍俊不禁,伸出手想要揉揉白无善的头,但是却瞥见了自己手上的鲜血,于是僵硬地一顿,又收回了手。
白无善见状,却是不知为何心中一软,鬼使神差道:
“公子,我不在意的。”
郑邪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
接着,郑邪将自己的衣衫脱下,铺在了地上,对着面前的白无善示意道:
“坐下吧。”
白无善点点头,于是盘腿坐在了这一片血腥中的唯一一处净土之上。
郑邪则是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然后温和地凝视着白无善的双目,眼眸中闪烁着摇摆不定的火光:
“无善,既然你已经见识到了我是怎样一个人,我也该问问你,你仍旧愿意随我走吗?”
白无善咬了咬嘴唇,然后低下了头,轻声道:
“公子方才的确令人恐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毫无人性,行事也是没有底线”
郑邪没有否认,只是眼眸中的色彩黯淡了些,甚至带上了几分苦涩:
“对啊,就算称我是人,怕是都有人会跳出来反对吧”
白无善沉默了。
郑邪摇摇头,再一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多了一些孤寂:
“你若是想走,我也不会阻止。我会给你足以生存下去的财物,也会教授你足以自保的能力”
白无善抬起头,盯着郑邪的眼睛:
“公子是要赶我走吗?”
郑邪一愣:
“我不是——”
白无善打断了郑邪的话:
“无善最是信守承诺,既然答应相伴公子左右,还清欠公子的三条命,那便不会食言。”
说到这里,白无善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况且,无善以为公子不是恶人——至少对无善不是。”
郑邪愣愣地听着白无善说完这些,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郑邪这呆呆的样子,白无善也是捂嘴轻笑,随后伸出手,露出了一直被她保护着的糖人。
“公子你看,无善很乖的,你说的我都做到了哟~”
郑邪看着那活灵活现的糖人,一直以来心中都被冰封的某处,忽然间有了一道裂痕。
“无善你想不想追上我的脚步?”
郑邪沉默了许久,忽然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白无善有些不解:
“公子这是何意?”
郑邪的声音中带着令人心神安宁的味道: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如我一般,有着令人敬畏的实力。”
白无善似懂非懂:
“公子是怕无善落得太远吗?”
郑邪点点头:
“你也看到了,我所身处的是一个你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而想要在这个世界中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