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风留心没有说话,另外三人也没有说话,甚至于连郑邪也没有说话。
白无善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地看向郑邪,却发现郑邪的面色无比平静,似乎并没有说些什么的yù_wàng。
难道自己应该用更加恭敬的礼节吗?
白无善的内心有些动摇,反复想从郑邪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讯息,但是得到的只有如水般的平静。
这时候,先前郑邪的一句话忽然在白无善心头浮现。
“……里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你提出任何要求。”
“不论是谁。”
白无善似乎有些明悟,但是却不敢确定,想要犹豫之时那莽卢又是出言道:
“怎么?没听见吗?!”
郑邪依旧是没有反应,只是观察着大厅内的布局,好像白无善被质问与自己无关。
这次,莽卢的音调要高了很多,也使得白无善更为慌乱。
大厅内的另外几人也是神色各异,但是无一例外地没有出声。
终于,白无善咬咬牙,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抱歉,用什么礼节是我的意愿,与你无关。”
莽卢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一介侍从,也敢如此狂妄?!”
没人看到的是,在白无善说出那句话之时,郑邪平静的嘴角也是缓缓上扬了起来。
正当莽卢打算起身去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侍从得到一点教训时,郑邪冷若冰川的声音也是缓缓响起:
“一介侍从?”
风留心心中一震,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头,有些想要缓和场面的意思:
“郑道友——”
郑邪将白无善搂在自己身边,眼眸中有着极度危险的味道酝酿:
“你可能不太明白……她不是什么‘凡人侍从’,而是我郑邪的侍从。”
动若雷霆,身如奔雷,郑邪的气血在一瞬间汹涌狂暴,直接踏裂了城主府邸内坚硬的地板砖,化作一道狂乱的劲风直达那莽卢身前,即便是风留心想要阻止也是有所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邪杀向了莽卢。
这莽卢显然也是没有料到郑邪会直接动手,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催动气海中的灵气灌注在自己的双臂之中,然后横挡在胸前,试图挡住郑邪这一拳。
在他想来,纵使郑邪有着堪比气海境后期的实力,也无法一击破开他的防御才对。
毕竟,体修和气修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体修最为注重肉身的修炼,开辟气海所需要的资源和开辟难度也是比气修大上许多,因此一般而言体修的实力都会强于气修。
他莽卢也是耗费了不少光阴才攀爬到如今这种层次,即便是风留心与他动手也会忌惮几分,毕竟气海境的气修还不会什么术法,也无法御使灵器,面对体修的劣势显而易见,只能靠着境界优势压制。
眼前这个名为郑邪的少年,明明连气海都不曾开辟,纵然是武修又如何?
所谓武修,便是体修中更为极端的一部分人,他们追求身体和武道的极境,选择的是以武成道,而不是普通的以灵成道。
武修的道路比正常体修还要艰难数倍,因为每一个层次追求的都是身体的极境,而修炼越到极致,耗费的时间和资源就愈发庞大。
境界的差距摆在这里,武修固然可怕,可那也只是同阶而言,他莽卢压制了这少年两个境界,怎么可能会败?
可是,当郑邪的拳头接触到他的双臂的那一刻,莽卢终于是变了脸色。
那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力道顺着拳面传入了他双臂的骨骼,直接是将他经过反复淬炼的筋骨给一拳打断了去!
莽卢被郑邪一拳崩飞,直接撞碎了大厅中的一座石雕,产生了轰隆一声巨响,散碎的石块四处迸射,尘烟弥漫,看起来极为壮观。
风留心心中骇然,暗道:
“这是什么拳力?!竟是连莽卢都扛不住一拳?”
莽卢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作为气海境中期的体修,就算是他亲自出手也要与之周旋一阵,而方才的骨断筋折之声却是尤为清晰……
郑邪缓缓收回了拳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并未回头去看那倒在地上的莽卢,只是转过身微笑道:
“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
不远处,莽卢瘫倒在地上,双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已经被打断了手臂。其胸膛微微凹陷,竟是在方才那一拳中被伤到了五脏六腑!
不得不说,这莽卢的肉身的确强大,若是换了寻常的气海境中期修士承受郑邪方才那一拳,定然是只有殒命的下场!
要知道,为了一拳立威,郑邪可以说是在不动用业障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爆发了这一拳,为的就是震慑住城主府这些人。
风留心瞥了一眼地上的莽卢,面色有些凝重:
“先前之事的确是莽卢的过失……但是阁下在我城主府伤我属下,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就是交涉的艺术了。他风留心先是示弱,但是身为武阳城城主,他也不能失了面子,不然难以服众,因此也是说出了这样一番带有隐晦寓意的话,希望对方能卖他一个面子,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郑邪微微一笑,自然是明白风留心的意思,于是抱拳歉意道:
“风城主,我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等失礼之举,的确极为不妥,还望风城主海涵,若是需要赔偿,我郑邪定然不会推脱。”
说是不会推脱,可若是风留心真敢开口提赔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