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怜惜她辛苦,亲自下厨做了桃花羹,将她揽在怀中,道:“小骨,辛苦了!”
花千骨揉了揉微痛的额角,苦着脸叹道:“师父,没想到这种种礼仪规矩,比修炼习剑还辛苦。”
“小骨再挨过两日,便没有诸多约束了。”他宠溺地摩挲着她的娇颜,道。
“听说帝君和帝后也都送来贺礼,他们这是何意?”
白子画叹了口气,应道:“如今六界不稳,帝君亦需借重长留之力来匡扶六界,何况为师毕竟乃六界尊上,这两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花千骨饮尽了桃花羹,向他怀中缩了缩,道:“师父,只要我们还在六界之中,这诸般纷扰、争斗实难避得。”
白子画抚了抚她略有散乱的乌发,道:“小骨,你若不愿留在这绝情殿,大婚后咱们便回凡间去。”
花千骨望着飘落的点点桃花,悠悠地道:“师父,小骨不想因着自己而违拗您的心意。”
白子画长叹一声,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何来违拗之说?只是师父想着你今世修行日短,且是逆天避劫而得仙身,不如大婚后为师带你下凡历练,澄明心思,以便得成大道。六界若有事发生,为师亦可出手相助,你道可好?”
花千骨傻傻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师父,礼乐阁弟子说明日开始小骨便不能再见师父了,只等大婚行罢诸般礼仪后方可相见。”
白子画失笑道:“师兄师弟千年不染凡尘,但这凡间的规矩礼法倒是学得分毫不差。那小骨要从哪里出嫁?”
花千骨笑道:“小骨选了亥殿。”
于是,第二日,长留亥殿的弟子便见到他们惊为天人的尊上携了自己的小徒儿来至两百年前花千骨的房间,将她妥妥安置,又接连下了数道禁咒、结界护她,还吩咐了花千骨的诸位好友相伴,之后便飘然而去了。
转眼又是一日,经过接连两日的布置,平时肃穆无比的绝情殿已装点一新,于巳时开始了长留尊上的大婚仪式。
修道之人,虽不禁婚嫁,但礼仪却较凡俗间简洁得多,且此番长留虽传信各仙派,但毕竟事出仓促,各派来见礼的人并不多,让操持惯了仙剑大会的礼乐阁弟子松了口气。
巳时正,白子画已自亥殿迎新至绝情殿,他身着正红喜袍、足蹬锦纹云靴,出尘的俊脸上难得的微有暖色,而执手的宫装红衣女子正是两百年前险些倾覆六界的妖神花千骨。
但见她云鬓高挽、步摇斜坠、体态婀娜、颜冠六界,一身红衣更衬得她明媚鲜艳如异花初胎、fēng_liú袅娜似弱柳扶风。
观礼的宾客有艳羡者、有讶异者、更有一干窃窃私语者,一时间堂上倒人声如沸。
白子画察得有异,轻轻握了握花千骨的手,眼峰电转,向外一瞥,四下立时安静了下来。
执礼弟子忙朗声道:“礼天地而达意!”
夫妻师徒二人面向正堂上悬的“天”、“地”二牌位躬身行礼。
执礼弟子又道:“迎大圣而证盟!”
受帝君帝后之命,由九重天而来的灵宝天尊跃众而出,祝香焚表,以证誓约。
执礼弟子再道:“相对拜而加冠!”
夫妻师徒二人眼蕴深情,相对三拜。
花千骨素手纤纤,执的正是帝君所赐的九龙冠,柔荑轻扬,几下便将那九龙冠牢牢冠正;白子画袍袖一翻,执了帝后所赐的九凤簪,长指一动,便簪入了花千骨的发髻之中。
执礼弟子续道:“婚姻圆满,礼谢宾朋!”
此言一出,便有数位礼乐阁女弟子将花千骨送入绝情殿内室,留白子画在前殿酬谢观礼的诸位仙友宾朋。
白子画不惯俗务,好在有摩严和笙萧默帮扶,唱喏相对、迎来送往,直至酉时方宾朋尽散,这偌大的绝情殿终于之余师徒夫妻二人了。
白子画移步寝殿,本欲推门而入,但忽然又觉有一丝慌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惴惴,忍不住右手结印,隔着一扇门扉观微于房内的花千骨——但见她着喜服、挽云鬓,兀自端坐于床榻,算得上是仪态端庄、风姿敦和,可再仔细观瞧,却见她双足乱晃,口中正在碎碎而念:“这师父怎么还不来?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有招呼完宾客?唉,顶着这莫名的发式、乱七八糟的首饰,也不知道师父喜欢不喜欢?!一天都水米未进了,还好修得了仙身,否则肯定会饿得七荤八素!”
白子画失笑,收了法术,原本的那一丝焦灼之意一扫而空,伸臂推门而入。
花千骨听得开门声响,忙抬头,见是白子画,立时喜上眉梢,扑进了他的怀中,道:“师父,你可算是来了,小骨枯坐了这大半日,几乎便要睡倒!”
白子画笑道:“等了这半日,可是饿了?”
花千骨用力点了点头,她虽然修得仙身,但毕竟已习惯了日用三餐。
白子画不知从哪儿摄来了些茶饭,道:“今日事忙,不得闲,先用些将就吧,明日为师给你做桃花羹。”
花千骨欢呼一声,埋首向食,只片刻功夫便吃得六七分饱,却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放下碗筷,捏了个清洁诀,站起身来,在白子画面前盈盈一转,眼波流转、媚态自生,娇声问道:“师父,你觉得小骨这样美吗?”
如雾的云鬓、似画的容颜、聘婷的身姿,他的小骨,竟然美得如此惊人!
白子画喉头微动,沉声道:“美,小骨很美!”说着,大手稍一使力便将她拉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