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立时面腾红云,忙忙推开自家师父,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门口,连莽撞间撞在桌角上亦未知觉,便急急打开房门,接过了托盘。

“慢点儿,你才刚恢复了元气!”白子画扶额长叹,走过去自她手中接过托盘,放在案上,又拉她坐在自己腿上,边替她揉着方才撞痛的地方边暗自腹诽:虽然自己也该试着让她经些风雨,莫使她再作那温室之花,但这小徒儿当真不叫人省心啊,只怕今后自己便要日夜悬心、寝食难安了。

花千骨坐在他怀中痛得呲牙咧嘴,但又被他牢牢按住,无处可逃,百无聊赖之际瞥见那一大一小两只风狸正蹲坐在窗边,便信手拿了案上的两枚果子,嘬唇作哨,欲唤那风狸近前,但那风狸幼兽只望了望,便缩进自己母亲怀中,并未如她所愿,花千骨微蹙秀眉,又试了几次,皆不见效,只得挣脱了白子画的怀抱,跌跌撞撞走了过去,将果子塞给风狸母子。

一大一小两只风狸接过了果子,正自吃得开心,一旁的花千骨却嘟着小嘴不甘道:“师父,好像自从这小风狸找到了母亲,便不如之前对小骨那般亲昵了呢。”

“恋母乃是天性,这又怎能勉强?”来到她身边,大手轻轻包覆住的她的小手,柔声慰道。

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师父,方壶仙脉已复,是不是从今往后又如从前一般了?”

白子画点了点头,道:“方壶到底是仙家福地,如今仙泽复旧,为师想过不了多时便可如当年一般无二了。”

花千骨沉思了片刻,又道:“这风狸到底是灵兽,既然现下方壶大困得解,或许让它们回归山林方是上策。如今这风狸幼兽有了母兽相护,小骨也便放心了。师父,过些时候咱们便送它们母子离开这吧?。”

白子画点头道:“也好,你若是寂寞,等咱们回了绝情殿,糖宝也可多陪陪你。”

花千骨哀叹一声,道:“糖宝哪里有时间来陪我这个娘亲,她一心扑在十一师兄身上好不好?!”

白子画拍一拍她的小手,莞尔道:“好了,好了,没有糖宝,还有哼唧呢。”

花千骨笑道:“嗯,没有哼唧,还有师父呢!”

“竟敢拿师父打趣,当真该罚!”扳过她的肩头,他笑道。

“怎么又要罚?!师父!”花朵般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眉尖若蹙,她皱了一张俏脸佯怒道。

“罚你明日不准休息,陪师父去仙牢探望化蛇夫妇。”揉了揉她的包子头,白子画答道。

一提到那化蛇夫妇,花千骨便默然了——当年的她和如今的他们一样,因一人而轻舍天下,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知她心中所想,白子画道:“他们夫妇违逆天道,造成如此多的伤亡,是必要受罚的。近日修复仙脉时墨徽损伤了些元气,只怕是要修养几日,待他复了元气,便会以方壶律条处置那化蛇夫妇了。”

花千骨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无法之事,天道往复,有因必有果。”

是啊,她亦曾舍身修复六界,前世的那些罪孽她已还清了;一念及此,心下一痛,忍不住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沉声唤道:“小骨……”

“师父!”柔软的小人儿带着摄人魂魄的桃花香气扑进他怀中,肆意享受着他的温暖。

白子画胸中虽已情动,但念着她如今身子到底还虚弱些,便结一道安神咒,让她在自己怀中渐渐睡去了。

待她睡得沉了,这才打横将她抱起,小心地置于榻上,又轻手轻脚地为她宽了外裳,拉过锦被盖好,白子画总算松了口气,自去一旁的矮榻上默念《清心咒》,入定去了。

第二日清晨醒转时,天光已是大亮,屋外也住了雨声,白子画满面怜爱之色映在她眼前,正柔声唤着她:“小骨,醒醒。”

揉了揉眼睛,花千骨总算清醒了些,熟悉的桃花香气却飘进了鼻端。

“桃花羹?”她惊喜地一跃而起,问道。

“嗯,快起来吃吧,为师特意为你做的。”

“师父做的?”花千骨默默遥想众人心目中纤尘不染的长留尊上出现在方壶厨房内亲手为自己做羹汤的样子。呃,一定吓坏了许多方壶弟子吧?!

“小骨?”怎么才起床就开始发呆?他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唉,可怜的方壶弟子们啊……”叹了一声,她开始整理妆容。

“嗯?”堂堂长留尊上当然猜不到自己小徒儿的心中所想,只能暗暗腹诽。

待用过了早饭,白子画传音给正在闭关的墨徽,将欲探视那化蛇夫妇的事告知于他后,便携了花千骨前往仙牢。

那化蛇夫妇见白子画与花千骨到来,忙起身施礼道:“见过尊上,见过尊上夫人。”

白子画挥袖令二人免了礼,向雄化蛇道:“自那日脱困后,伤势可有好转?”

雄化蛇忙道:“多谢尊上关心,小妖的伤已无大碍。听说尊上已与墨岛主合力修复了仙脉,小妖的罪孽总算暂时得解,如此我夫妇便放心了。毕竟此事因我而起,只盼尊上能在墨掌门面前替拙荆美言几句,毕竟她是因为救我心切才犯下此等大错,小妖甘愿一人受罚。”

白子画长叹一声,道:“这到底是方壶之事,本尊尽力而为吧。”

花千骨知他不惯俗务,便道:“师父,我与他们还有些话要说,还请您出去相候吧。”

“好,”白子画转身行了几步,忽又反身柔声道:“这里到底有些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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