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和润生,秋山还有苗雨泽走到曲嬷嬷家院外,却见她家正一团乱。
隔壁的几个邻居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不知做什么,陈水柳坐在院门口的青石上,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家的老母猪躺在猪圈里直哼哼,曲嬷嬷也不顾脏,坐在猪圈里抱着老母猪一个劲儿的哭。
猪叫声,人喊声混杂在一起,整个一片混乱的影像。
“水柳姐,这是出了什么事?”遇上这样的事,苗雨泽总是最上心的。他从小的理想就是好好念书,寒窗苦读,考个功名出来做官为民造福。
陈水柳轻轻的抽咽着,抬头见是苗雨泽,带满泪痕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晕红,柔柔弱弱的道:“我家的老母猪要生产了,可是才刚产下一,崽,就难产了。我和我娘已经去李屠户家里求了两回,他就是不来。”说着,成串的泪珠子从脸上滑下来,楚楚动人。
“李屠户做的就是屠宰生产和给牲畜看病,有生意怎么会不做?可是钱不够?”雨泽立马想到了可能性,又自己否决:“不可能啊,这生产的活儿,他向来是收钱也可,收个小猪崽也可的,怎么会不来?”
陈水柳抽咽着,轻轻望一眼樱桃,含糊不清的道:“前些日子,因着一点口角,我娘得罪过李屠户媳妇。这一次,她就不让李屠户来。”
她虽说的含糊,樱桃却一个激凌,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上回村里传大姐的谣言的时候,曲嬷嬷帮大姐说了两句话,当时李屠户媳妇和曲嬷嬷是吵了几句来着,还说过一些难听的。看来,李屠户媳妇是记了那回的仇了。
“太没分寸!!”樱桃一股气梗在胸间,曲嬷嬷三个儿子不孝,不管她和陈水柳,母女两个的日子一点也不比自己家的好过,这头要生产的母猪可以算是她们的命根,过冬的钱,过年的钱,来年开春种地的钱都要从它身上出,要是死了,母女不知要怎么活。她转身就要走:“我去跟他说!!”
陈水柳忙轻唤住她:“樱儿,别去了。李屠户已经去了邻村帮人家屠宰,要么我和我娘也就不会就这么回来了。”说着,纤细的手抬起来,轻抹了一下脸颊:“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是这猪活不成,我和我娘也就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那怎么能行?母女两人的生活本来就很艰辛,要是这老母猪再出点问题,那不是雪上加霜?况且这问题还是自己家间接造成的。樱桃眼一红,一拍手:“让我来!!”
前世她主修的是农林,对于养殖没什么研究。但大山里的农户,大多家里都养猪养禽。山里现代设备匮乏,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村里有人家的猪或是羊要生产时,她总爱跑去看,看来看去,也有一些经验。后来,她与那里的山民越混越熟,关系很好,接生的活儿也做过那么一两回。
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那也总比就这么坐着等死来的强啊!!!
樱桃进了院子,跑到猪圈里,对坐在地上哭的曲嬷嬷道:“曲嬷嬷,快去烧些热水来!!”又转头对院儿里几个不知所措的近邻道:“还要剪子和绳子!!”要是实在不成,就只能舍弃老母猪而保小猪了,能保住一头是一头!!
几人都惊诧的望着樱桃,想着她一个小小十来岁的女娃娃,怎么倒指挥起了他们?看她这副架势,难道还能给猪接生不成?想是这样想,慌乱之中本来就不知该干什么好的人们,听樱桃那么说了,就像是茫海里找到了导向标,也不管有用没用,立马跑去做。
樱桃做什么,润生和秋山都不奇怪了,两人在院外陪着陈水柳,不停的安慰。倒是苗雨泽,对于樱桃的行为吃惊又诧异,跟着她进了院儿里,正站在猪圈外拿眼神重新打量着她。
这个小姑娘,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古灵精怪,滑不溜秋。她识字,会看书,还能照书做出东西来,晓得的事情似乎也比一般人多,这些已经足够叫人吃惊了。现在看来,她竟然还会给猪接生?这种活儿,除了屠户一般可没人会,要不李屠户家的生意也就不会那么红火了。
樱桃可管不了其他们在怎么想,现在时间紧迫,老母猪已经开始翻白眼,再不抓紧时间,随时要一尸好几命,她也没时间再去想别的。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先救了这猪再说,其他的一会儿再想办法!
在近邻们惊讶的目光中,樱桃用热水仔细的洗了手,来回检查了老母猪的身体和生殖/器官,又拿手在它的肚皮上摸来摸去,这动作这架势,倒真跟李屠户的动作有几分相像!!人们的眼神开始变的认真起来。
母猪眼已经开始翻白,痛苦的在地上轻轻的抽搐,下腹部高高隆起,再从后面探手进去试一试,有东西卡在猪的子宫出口处。
这种情况,应该是猪仔出来的时候错了位,本来应该是屁股先出,会顺利的生出来,可是如果头先出的话,一旦小猪仔的头仰起,就会卡住,出不来也进不去,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必须人工来将小猪的胎位扶正,否则不但小猪会被闷死,如果长时间卡住,后面的小猪也会发生危险,严重的话,老母猪也会保不住。
看眼前的情况,先头生下来的那头小猪崽身上的血迹都干透了,老母猪也已经快要没力气抽搐了,看来这事已经发生了好长时间了。
樱桃当机立断,又要了些热水,反反复复把手洗了个干净,连带着又用湿布把猪的下半身擦干净。在现代,这是要带消毒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