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累,要睡了……”话毕,鬼仙灵识好像真的困得不行了,不管纪芙苓怎么呼唤他,顿时就不吭声了。
“喂,你等会儿再睡,你先回答我!”纪芙苓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可鬼仙灵识再也一句话没讲。
王玉珠被白杨柳这么一推,摔在地上的时候恰巧震到了肚子,已经见了红,刚一抬上救护车,肚子就开始阵痛起来。
这种情况下,医生断然不敢往县医院赶,万一生在路上,出点意外就不好了,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无奈之下,王玉珠只能在救护车上生产。
一盆盆的血水从救护车上端下来,不停地换着干净的水往里送。
王玉珠因阵痛不停发出的哀嚎声,隔着厚厚的车皮听的一听二楚。
纪芙苓着急地站在外面等,那个血淋淋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子里重复着。
偏偏此时那个寄生在她脑子里,自称本大神的东西怎么叫都叫不醒。
有他在的话,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生了生了。”门口的救护车上,负责接生的医生手上还沾着血,拿襁褓匆匆把孩子一裹,就抱给一旁刚来实习的小护士,专心去管产妇了。
王秀青一脸喜色,当即就迈着小脚迎上来,“生啦?男孩还是女孩?”
她脸上的喜色在听到护士那句“女娃”时戛然而止,那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阴沉着脸把手上端着的那碗红糖水摔在地上,什么也没说,怒气冲冲地往家走。
小护士一时有些懵,高声道,“老太太,您不看看孩子吗?”
然而王秀青理都没理她,颠着小脚就进门了,而后只听‘咔擦’一声,从里面把门下了钥。
因着传统思想的原因,女胎在农村里就一直不怎么招人待见。
小护士今天上班第一天,社会经验少,却也明白了王秀青这般盛怒的原因,只得叹了一口气。
车上的产妇是个高龄产妇,本就凶险无比,碰巧又摔了一跤,看这年纪已是三十六七岁,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呢。
谢天谢地终于生了,纪芙苓兴奋地凑上去,见婴儿一身青紫,牙关紧闭,连哭声都没有,顿时慌了,“护士,她怎么没哭?”
小护士哪里见过这些,抱着婴儿的手立马抖起来,颤颤巍巍地探了探鼻息,大惊道,“死婴!是个死婴!”
原先街上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一听见‘死婴’,呼啦啦一哄而散,只剩下苏醒过来的白杨柳倚在门边含笑看着这一切,嘴里还嗑着瓜子。
她不由得唾了一口,“这人啊,没有生儿子的命就不要强求,不然连个女儿都生不下。”
她说完就冷笑一声,水桶腰一扭,也不管救护车上王玉珠的死活,优哉游哉地继续嗑着瓜子。
“你闭嘴!”听着白杨柳的风凉话,纪芙苓怒火中烧,那双湛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淬了火,朝着她大吼一声。
白杨柳吃过纪芙苓的亏,幸怏怏白了她一眼,别过脸继续嗑着瓜子。
“不好!产妇大出血!”医生陡然惊呼一声,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知何时,王玉珠身上盖着的那张被子,淅淅沥沥渗出血来,洇透了棉被。
女子每次生产,都是在走鬼门关,这其中,产后大出血便是头等的凶手。
医生和护士慌了手脚,勉强保持住镇定,她接生过无数个婴儿,什么风浪都见过,比这更难的难产都遇上过。
可是一见这出血量,心里就是陡然一寒。
这么多的血,恐怕大人是保不住命了。
此时的王玉珠意识也算清醒,尤其是那声‘死婴’让她从头到脚钻心的痛。
她忍不住往下面看了眼,看着被血洇透的棉被,心里一阵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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