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像没有听到,仰脸望向金贵卿,满眼期待之色。
金贵卿朝他笑道:“不急,爸爸托人打听,找一个最好的幼儿园,里面的阿姨又漂亮又温柔,好不好?”
金言眼角一眯,高兴的点头。
被无视的徐玉有点生气:“不行,小言还不会说话,反应又慢,会被人当怪物的,要真想上幼儿园,也该去那种特殊的托管所,我去找。”
金言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书堆前。
父亲向前妻示意,两人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小言不是怪物。”
“我知道,他刚刚开口,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这个状态去幼儿园肯定不行,你这个当爸爸的太粗心了!”
“小言认识很多字,思维比寻常孩子成熟,只是语言有点障碍,送到幼儿园跟小孩们在一起,比呆在家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要好的多。他三岁半了,总要长大,是个男子汉,要把他护在温室里养兰花吗?再说了,这是他自己的意愿,我不会逼他。”
金贵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他愿意让着女人,但这件事关系儿子的未来,他不打算让步。
徐玉气急:“不行就是不行,这个样子哪个幼儿园会收他?”
金贵卿的声音冷了些:“哪个样子?”
徐玉尖声道:“金贵卿,我知道你疼儿子,但是你要正视现实,不要蒙起眼睛过日子!”
金言在房间里,听着客厅里父母的争吵,心烦意乱,书也看不进去了。
半个小时后,金贵卿与徐玉回到房间,发现他们的儿子拿着拼音卡片,小嘴一张一合认真的念着“啊哦额……”
徐玉拗不过这对执着的父子,金言上幼儿园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三天不到,私家侦探送来了调查结果。
周一晚饭后,金贵卿坐在书房靠背椅上,打开了一个档案袋,抽出几页资料,一张张慢慢的翻看。
孙成海的公开信息,是一家商贸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一家投资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两家公司经营状况,看工商信息的披露,损益基本持平。
实际上,商贸公司几个月没有发生任何业务往来,投资公司近半年裁员数十人,孙长海将股份转让了一半,降为第三大股东。
私人信息,上个月飞往赌城金门两趟,每次停留两三天,出入一家地下赌场,具体细节还要深入金门再查。
金贵卿看完了,问旁边一本正经端坐的儿子:“认识几个字?”
金言伸出三根小指头,得意的晃了晃。
金贵卿当即明白并不止三十,最少是三百个了,三千个也有可能。
把几页资料送到儿子跟前:“你看吧,不懂问爸爸。”
金言花了一个小时,略略费力的看完了,心里有了数。
金贵卿当即给孙长海拨了电话,诚恳的解释:“合同放在书房里,被小东西扯碎了。”
“这可怎么办?我再打印两份,明天一早叫人送过来。”
金贵卿慢悠悠的:“孙老弟这么着急啊,这两个小年轻认你做干爹啦?”
孙长海呵呵笑两声:“金哥啊,赚钱的事儿能不急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等做成了他们两个准叫你爸爸。”
金贵卿一本正经的回应:“可别乱说,我金贵卿的儿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大概是没有想到,开着玩笑突然就正经起来了。
金贵卿哈哈一笑:“孙老弟,合同我下周就签,你打几份叫人送过来。”
他送给对方一个药丸,定定神。
金言伸出了他的小指头。
八月的一天,他在家里摆下了鸿门宴。
那是一个周末,他跑进厨房,对正在做饭的保姆说道:“张婶婶,今天晚上我们要吃宵夜,麻烦您准备一个盐水花生,一个凉拌毛豆,要是再添几个卤菜就更好了。”
“好的好的,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张嫂笑眯眯的答应了。
九点钟,金贵卿在楼下看电视,金言楼上楼下的跑,他把张婶婶准备好的凉菜卤味一盘盘往二楼搬,把小藤桌也移到小阳台上,用起瓶器开了一瓶葡萄酒,倒满了两只高脚水晶杯。
快到阴历七月十五了,皓月当空,那形状已经很圆很满了。
月光很柔,夜色微凉,风景很美。金言满意的叉腰看了一会儿,下楼去找他的爸爸赴宴。
金贵卿在看一个抗日神剧,电视里炮声轰鸣,偶尔用眼角瞟一下上下奔忙的儿子,心里是忐忑的期待。
金言走下楼,庄严正经的说道:“爸爸,我请你吃夜宵。”
金贵卿眼里冒光,嘴上淡定:“都有些什么好菜呀?”
金言诚恳又殷勤:“毛豆,花生米,鸡爪子,葡萄酒,都是爸爸爱吃的哟。”
“好吧。”金贵卿关了电视,丢了遥控器,跟在儿子身后上楼。
小阳台上,父子对坐,金言倒了两杯红酒,金贵卿要下楼拿果汁,金言恳求:“爸爸,我就喝这一杯!”
金贵卿依了他,两只杯子,清脆的一碰,杯落酒空。
金言直接进入正题:“爸爸,你说过要是找妈妈会跟宝宝征求意见的,对不对?”
金贵卿心脏“咚”一个急跳,有点紧张怎么办?
“对呀,可是爸爸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宝宝不急啊!”
不急才怪。
“可是爸爸办公室的秘书姐姐急了呀!”
金贵卿无奈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