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在现代社会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他们操习的业术与科学背道而驰,然而不乏追捧者,被认为是另一种科学,甚至高于科学。

追捧他们的人形形色色,能用得起他们的人只有一类:富人。

徐玉出得起价钱,交游广阔,轻易的联系上一位这样的大师,并约了时间登门拜访。

这位大师观风水,善相面,并能肉眼识邪祟,在圈子里声誉颇佳,价位也相当高。

大师姓张,颌下留着几根飘飘渺渺的软须,喜穿长衫,对襟盘扣,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姿。徐玉一掷千金,很快得到了约见。

徐玉坐在藤椅上喝茶,脑子里酝酿着语言,身上略觉不自在。

因为张大师在观她面相,毫无遮掩的。

习惯使然,张大师一双利眼把主顾的面孔首尾一扫,就扒开了这一身贵气的外装。

这位女主顾体型偏瘦,肤色偏黄,必是长期节食的结果。

浓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略高的颧骨,紧凑的眉距,一望而知是个离愁相。

这离愁相生的浅,可后天补足。

先观其形,再察其态。但见她年纪轻轻,却眼枯无光,眉头有锁。可见后天也没能把这离愁相补正,反而更甚,是个少风缺水不得志的丧相。

相面是张大师最拿手的功夫,他是个大方人,通常会给出手大方的主顾附赠上这一条服务,奈何今天这位女主顾并不吃这一套。

她觉得自己生得很美。

她今天来是为了驱鬼。

她放下茶杯,抬头向张大师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大师看好了?我是个什么命格?”

张大师奉承道:“富贵命。”

徐玉心想,那是自然。从小她就是个白富美。

大师眼里无丑俊,只有盈缺丰欠。张大师决定收回准备给她的惠赠,直接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我有个儿子三岁多了,一直不会说话,表情也比一般小孩看着木纳一些。医院也没有看出什么毛病,上个月他突然开口叫爸爸,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这种情况,大师觉得如何?”

“并不多见,灵智突开极稀少,但也是有的,还有别的异常情况吗?”

徐玉两道长眉又蹙起来:“简直太异常了,他的眼神不对劲,神态也不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说话有时候叫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候又像刀子一样直接戳进心脏。”

“早慧?”

徐玉坚定的摇头:“不!不是早慧,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我这个妈妈!”说到这里,徐玉有些气急:“我那个儿子虽然傻了点,是个哑巴,却是认得我这个妈妈的,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他就把我当成空气,这不科学!”

很玄学了。

她自从听说儿子开口说话之后,巴肝巴肺的去看过他三四次,花式买礼物,然而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客人,血缘母子间的那种天然的亲近根本找不到。最后一次那小崽子居然跟她对着干起来,说什么“都不配”!

就算她管住自己的想象力,不去理解那个“都”字的涵义,仅是这三个字也够扎心肺的。

偏偏金贵卿那个蠢东西,把他当个宝贝捧在手心里。

想到这里,她更加发愁:“大师,我丈夫好像被那小鬼迷住了心窍。”

“何以见得?”

“那小鬼跟我丈夫特别亲近,有时候那小鬼张嘴一个字,我都没听懂啥意思,他就屁颠屁颠的去办了。”

张大师反问:“你与儿子相处的时间不如你丈夫多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尴尬了,徐玉实话实说:“我有半年多没见他了,他天天跟他爸爸在一起,可是以前傻着的时候,他待我们夫妻两个是一样的态度啊?”

张大师心里略略有了数。

傻儿突然开窍,稀少却有;说话举止不符年龄,略成熟,也许是早慧;三岁的孩子与妈妈分离半年,生疏很正常。

只是他的账户才多了一千万的存款,说什么也得走一趟。

“是小鬼还是小娃儿,看了才知道!”

张大师送客,不过看这位女主顾的样子,不给她抓一只鬼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六一儿童节要到了,幼儿园发了告家长书,除了班级的集体节目,每个小朋友都要准备一个个人节目在班上表演。

金贵卿把这张告家长书看了一遍,签了字,开始发愁。

要表演个什么节目呢?

唱歌,话都还没说全呢,朗诵?更加不合适。

金贵卿朝着同样一脸烦恼的儿子打了个响指,眉飞色舞:“蹦哒哒?”

金言一想,也只有这个了,点头:“好,跳舞。”可是他爸爸说蹦哒哒的样子真幼稚啊!

影音室在三楼,地上铺着软毯,室内有沙发卧具,音像设备齐全。

金贵卿在网上搜了几个幼儿独舞的视频,影音室的环绕立体声效果惊人,父子俩感觉置身迪吧,音乐一响就嗨起来,金贵卿拉着儿子不顾形象的乱扭一阵当热身,之后才进入正题。

金贵卿先放了一个“捉泥鳅”的视频,舞蹈动作相对简单。

金言一脸迷茫:“捉泥鳅?泥鳅?”

金贵卿解释:“就是长在水田里,像蛇,长长的,软软的,滑滑的,黏黏的东西。”

保姆张嫂推门走进来:“徐玉来了,还带了个穿长衣的人,在楼下客厅里。”

金贵卿把震天响的音乐关了:“穿长衣的人?”

“对,还留着长胡子,像个道士,又像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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