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史密斯大夫,欧少帅的耳聋真没办法治了吗?”
俞微恬见史密斯大夫收下那个药方,趁着这时候闲暇,赶紧问他。
“很遗憾,链霉素的副作用,就是会损害听觉神经,引起耳聋,而听觉神经是不可再生的,所以一旦聋了,就没有办法治了。”
史密斯大夫一脸同情地看着俞微恬,摊了摊手。
对这件事,他也很无奈,当时不用药,欧柏霖肯定没命,用药虽然会有耳聋的副作用,但是还有一博的概率,所以最终大家还是选择了用药。
越州城里,也有百姓用药出现同样的副作用,当然,大部份人还是好好的,既救回了小命,也没把耳朵弄坏,只能说欧柏霖抽到了坏签。
“在国内没法治,到国外呢?多少钱都可以。”俞微恬脱口而出。
这让她不由想到,自己每次接到大额诊金时,心里难免不适应,但是站在患者家属的立场,此时才充分明白,钱就是钱罢了,没有还可以再赚,命没有了就挽不回来了。
难怪,能救回患者的命,人家出多少钱也高兴。
“没办法,多少钱也治不了。或许以后医学发达了,能研制出促进神经再生长的药物还有得治,现在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打过越洋电话,向我国外的导师咨询过,看有没有新的治疗方法,他说目前这方面还没有进展。”
史密斯大夫的话,让俞微恬心里沉甸甸的。
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中医院,俞微恬心里也没有刚开始时那么高兴了。
回到少帅府,欧柏霖换了一身军装,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去拿?”俞微恬扯了扯他的袖子。
欧柏霖回头见是她,冷哼一声道:“去结算钱,鼠疫的药钱,张家今天派人过来了。”
“张小姐来了?”俞微恬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是,张小姐的手下。”欧柏霖盯着俞微恬的脸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经手了多少药物,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俞微恬不忍说怕欧柏霖听不到,会吃亏。
“行。”欧柏霖这回倒没有矫情,爽快地答应了。
除了和张小姐打交道,这是俞微恬第一次和张家的人打交道。
来者自称是张小姐的管家,姓侯,单眼皮,鹰钩鼻,戴着个夹鼻眼镜,腮无二两肉,一看就是喜欢装腔作势、不好对付的家伙。
“这是结算好的账目,请欧少帅过目。”
侯管家把一本账本递给欧柏霖。
欧柏霖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让他也有点不自在。没听说过欧少帅好南风啊!
然后他才想起,张小姐说过的,欧柏霖已经聋了,这下才释然了。
对一个身体有疾的人,不管是谁,心里难免都会有轻慢的心理,侯管家把账本递给欧柏霖时,还没等他接过去,便随意扔在他们手头的桌子上。
俞微恬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她是哑巴时,在乡下,就被恶人欺负过。
他们嘲笑她不会说话,想欺辱她,反正知道她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说话。
要不是大师傅救了她,她已经被人侮辱了,因为是哑巴,着急也喊不出声来。
所以看到侯管家这种态度,俞微恬打心里不舒服。
别人欺负她可以,可是她就见不得有人欺负欧柏霖。
欧柏霖为什么聋的?还不是为了越州百姓聋的?若不是他深入疫区,没日没夜操劳,怎么会染上鼠疫?如果没染上鼠疫,也不会用那该死的链霉素……
有的人对残疾人的蔑视是来自于潜意识的,不经意就表现出来。
侯管家算什么人?不过是张小姐门下的一条狗罢了。狗的主人那么势利,狗眼会看人低也正常。
不过,俞微恬就是要让这条狗知道,欧柏霖是不让他看轻的。
还没等欧柏霖反应过来,俞微恬“唰”地拿起账本,“啪”地拍到了侯管家的脸上,气愤地道:
“侯管家,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侯管家被厚重的账本拍到脸上,猝不及防,连夹鼻眼镜也被打飞了,脸上还被账本锋利的角边划出几道血痕。
“你,你……”侯管家被俞微恬这一抽打蒙了,手指指头俞微恬一时说不出话来。
“卡卡”,侯管家跟来的人,都掏出了匣子手枪,好家伙,一排五个伙计,个个身上都有家伙。
欧柏霖的副官自也不示弱,所有人都把手枪掏出来,对准了侯管家和他的手下。
看着象发怒小母猫一般的俞微恬,欧柏霖差点没忍住心底的笑意,他嘴角抽了抽,干咳了一声,问道:
“这是干什么呢?咱们不是算账吗?还掏家伙干嘛?”
这该死的欧少帅,他是耳聋听不到声音没错,难道眼睛也瞎了?侯管家心里暗骂。
可是俞微恬这一抽也把他抽醒了,这是在人家欧少帅的地盘上,他张家财大势大没错,不过他只是张家的一个小小的管家,还轮不上他对欧柏霖耍态度。
“收起来,把枪都收起来。我没事!”侯管家知道自己轻慢的态度惹恼了俞微恬,这次主要是他不对,只好忍痛喊停。
这若是放在别的普通商户身上,他早就让人灭了满门了。
可是面对这些兵痞,侯管家被教训之后,只剩下了谄媚。
“来人啊,给侯管家上点红药水,哎哟,这脸怎么还划花了?”
欧柏霖故作惊奇。
明明发生在眼前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却好象才看到一样,侯管家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