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一个墓里,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的墓顶刻着日月星辰,而墓室的南边,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
他下意识的走了进去,但里面的路太过遥远,仿佛这一夜一直在走,等朱天鹏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累的虚脱了一样。
帐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那处悬崖也变成了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森林。
“这个该死的黑猴子,想要黑吃黑吧,这是把老子扔到哪里了……”骂了一句,朱天鹏下意识的四下眺望着,“看起来像是在哪个自然保护区,树和草长得这么好……难道是当地政府在这原始森林里建立的景区,昨天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嘀嘀咕咕的说着,一阵奇怪的砍伐响声传来。
只见远远的有个农夫打扮的人——披着一块灰不溜秋的麻布,拿着斧头的那一种农夫,在林子那边一下一下的砍着一颗参天大树。
朱天鹏看的目瞪口呆,那样高大的一颗古树,天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国宝,这农夫打扮的家伙竟然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旁若无人的砍伐着,就好像这颗树生来就是应该给他砍的一样。
“啧啧,砍千年古树当柴烧?也不怕哪里的新闻来曝光一下,整个景点都要完蛋?”朱天鹏忍不住嘀咕起来,忽然目光一缩:“等等,他要砍树,为什么不用电锯?那棵树那么大,他用斧头要砍多久?十天?半月?甚至更久?”
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自己疯了!
朱天鹏下意识的在身上摸索起来,这才想到昨天睡觉的时候将手机放在行李包里了。
这个该死的黑猴子!将他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想要打电话找人帮忙都不可能!
稍作镇定,朱天鹏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向那位专心致志砍树的奇葩农夫走了过去。
“喂,那边的大哥,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连朱天鹏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嗓子喊出来居然是如此的中气十足,声音不大但却传的很远,好像之前满身的疲惫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奇葩农夫听到声音,有些疑惑的停下手里的活,扛着斧头转身看过来,一副迷茫的看着他。
“噗~老伯,敢问此地乃是何处名山?这里又是什么朝代?”
之前隔得远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时朱天鹏才是发现这农夫的装扮很古风,憋着笑、咬文嚼字起来,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一个揖——只是他身上穿着灰色休闲衫,一条牛仔裤,作揖的样子要多怪有多怪。
“你在说什么?”农夫眼里愈发的疑惑了起来,有些警惕的盯着朱天鹏看了许久才道:“你是哪里来的人?是东夷人吗?”
口音虽然有些奇怪,但朱天鹏还是听懂了对方的话,笑脸慢慢僵了。
不单单是因为“东夷人”这个词,更是因为,他居然发现农夫背上的“斧头”竟然不是铁的,而是石头的!
这个神经病,入戏也太深了吧!
察觉道农夫神色中的警惕与不善,朱天鹏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十分配合的猛点起头来:“东夷?是啊,是啊,请问老伯,这是哪里,如今是哪个朝代?”
“你真是东夷人?”农夫吃了一惊,变得如临大敌起来,有些色厉内荏的喝道:“东夷人到这里来干什么!?逄国还没有灭呢,你们东夷人就欺负到我们老百姓头上来了?”
说着,反手举起了肩膀上扛着的石斧,一斧头往朱天鹏身上砍去,“你们这些该死的东夷人,我弟弟随姜文焕将军去打仗,被你们东夷人害死了——你……你……还我弟弟命来!”
“啊?”朱天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好一开始他就感觉这农夫神智有些问题,隔得距离远了一些,这才没有受伤。
不过见到这家伙拼命的架势不像是在作假,他也没敢犹豫,转身拔腿就逃。
那农夫还在后面紧追不舍,似乎感觉石斧太过笨拙,途中还换成了一件更加奇怪的“长兵器”,边追边骂,“该死的东夷人,有种的你别跑!吃我一耒耜!”
“耒耜?那不是先秦时期农民用来种地的东西吗,”朱天鹏一头雾水,边跑边叹气,“黑猴子,你大爷的,这他妈究竟是在哪里……爷爷的,你这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个神经病!!!”
他以前只听过有人骂“吃我一刀”,再不济也是“吃我一板砖”,这个“吃我一耒耜”倒是第一次听说。
一边骂骂咧咧的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埋头跑着,朱天鹏也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跑了多么久,反正他竟然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后面那农夫倒也有毅力,举着耒耜穷追不舍,只待距离合适,便打算给前面那个可恶的东夷人致命一击。
不过朱天鹏如今的耐力出奇的提升了好大一截,两个人的距离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是在慢慢拉大。
“等等……东夷——逄国——姜文焕!对,姜文焕!!!”耳听着身后农夫的叫骂声愈来愈小,朱天鹏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有些回味了过来——
殷商时期的确有个逄国,只是当时东部的一个小诸侯国,但这姜文焕,却是封神演义里虚构出来的人物。
想着,他停下来朝着那个农夫看去。
“居然跑了这么久!”望着已经看不到丝毫踪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