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鹏不由自主的咚咚咚的往后退了几步,光芒中的那道人影也慢慢的走了出来,虽然依旧虚幻,但看着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股气势不但在逼迫朱天鹏远离那张神弓,更在压迫着他跪下去。
“可恶!”朱天鹏不傻,猜得到虚影就是这张神弓原先的主人,不过显然已经陨落已久,这样一个死去了的神灵,也妄想让他下跪在地!
虽然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他整个人都是心神俱撼,但他朱天鹏这一生还从未给人下过跪,他自幼孤苦伶仃的长大,自尊心之强较之同龄中人更甚,在这一刹那,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卷遍了他的全身。
即便这神弓的主人生前功参造化,朱天鹏也决不觉得此人可以让他下跪。
在这一刻,埋藏在他骨子里的那种坚韧不拔被彻底的逼迫了出来。
啊!朱天鹏狂吼,竭力挣扎着将已经弯下去的腰板重新站起来。
但越是挣扎,那股无形的压力便越是巨大。
咔嚓!朱天鹏的腿骨被渐渐加强的压力硬生生的齐膝压断,鲜血更是不停的从七窍中流出。
他形容凄厉,却是一脸疯狂的半跃而起,将那张神弓死死的抓在了手里。
而那道虚影也终究没能将他奈何,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曾经强大的神灵仙魔。
他一脸狂笑,冷冷的看着那道虚影慢慢的消散。
可惜,严重的伤势、遍及周身的剧痛已经无法让他大放狂言,否则以他的脾性定要说些讥讽的言语。
只是,随着神弓被他收取,石碗中的那滴精血也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束缚。
伴着一声刺耳的鸣叫,一只长着三条腿的火鸟慢慢的在虚空中凝聚出来。
滚滚的火浪,使得这片空间彻底的成了赤色的焰火。
朱天鹏惊骇无比,张嘴看着这头三足火鸟,忘记了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也忘了为什么如此恐怖的高温竟然没将他活活烧死。
身下的岩石已经被烧灼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朱天鹏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躺在上面,心里祈祷着这只怪鸟不要看到他的存在。
但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在身躯凝聚的清晰起来之后,这只火鸟便是恶狠狠的盯上了他。
或者,更加严格的来说,应该是他手里死死抓着的那张神弓。
一道同样强大,但却暴戾了许多的压力瞬间施加在了朱天鹏的身上,好在这一次他已经躺在了那里,无须担心被这可恶的威压压迫的跪地求饶。
知道避无可避,又或者是出于对那块残玉的信任,整个人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朱天鹏此时已经彻底的豁了出去,朝着那只靠近过来的火鸟吼道:“死都死了,有什么好神气的,终有一日,老朱我会将你们统统的踩在脚下……”
回应他的,是一声呱呱的怪叫。
赤红色的火焰彻底的将他覆盖,不过就在朱天鹏昏厥过去的时候,掌心残玉纹身散发出来的青玉色光芒也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大半个空间。
那只火鸟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呱呱怪叫着,慢慢的被这道淡淡的玉色神光束缚、收缩,直到重新变成了一滴赤色的精血,被牵引着融入到了朱天鹏的身体当中。
与此同时,一缕极细极细的黄金色血丝,也开始慢慢的从那张神弓当中浮现出来,顺着朱天鹏抓着的地方,滴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一时间,青玉之色、赤红之色、金黄之色开始不断的交织在朱天鹏的身上。
而整片空间,也在慢慢的沉寂下来。
上面的潭水开始倒灌进来,离奇的是,这些水在靠近朱天鹏的时候却是主动的避开了。
不知何时,在他的身体周围,那三色神光不断交汇融合,已经逐渐的形成了一道光膜,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
在遥远的太阴星上,正在闷头砍着树的吴刚,目光忽然变得更加浑浊了起来。
像是忘记了什么,又像是斩去了什么牵绊,落在月桂树上的斧头力道变得更大,没多久,树上竟是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月桂树乃是天地间最顶级的灵根之一,之前漫长的岁月里,吴刚也一直在这样不知疲倦的砍伐着,但月桂树的生机太过强大,每次还不等吴刚对它造成破坏,这棵树便会自己恢复如初。
前面不远处的广寒宫中,太阴星君手指微微一动,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
“这吴刚的实力怎么忽然增长了这么多!”
说着,伸手一弹,将一道三光神水射出宫殿落入了月桂树上。
肉眼可见,原本已经被吴刚砍伐出来的裂缝重新恢复如初,连带整棵树都变得比之前更加粗壮了一些。
“哼!好妹妹,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树中待着吧,指望你这老情人救你出来,下辈子吧……”
太阴星君说着,脸上浮现出来一丝狰狞。
月桂树当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吴刚还在闷头砍着眼前的神树。
空旷寂静的广寒宫中,玉兔发现了主人不知何时停下了修炼,讨好的将身子在太阴星君身上拱了拱。
太阴星君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抚摸着玉兔光滑的毛发,自语道:“三教共签封神榜,昊天也不会不知趣的将手伸到老生这太阴星上,最多立个徒有虚名的星神罢了,不过,这广寒宫也太过清冷了些,正好籍此机会招一些宫娥上来……”
……
三十三天外,女娲宫,一处偏僻的宫殿内忽然传来了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