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和氏重新掌家,本已是手忙脚乱,江天骐纳池氏的事情更让她满腹辛酸,如今又被丈夫大骂一顿,简直气得死去活来——好歹她也是做婆婆的人了,不怕找不到出气筒,虽然说和水金现在肩负重任不好动、施氏病恹恹的也不能刺激,但还有个张氏不是?
于是和氏忍着气送走丈夫,跟脚就把张氏喊到跟前,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你怎么做事的?!跟你说防着大房、防着大房!你倒好,让大房的人在咱们三房跟四房的十九媳妇勾结上了,这次又借着十九媳妇的光,露了好大的脸,连带江崖虹那贱.婢生子都被你们祖父特特提了提!你这个蠢东西!为娘我夜以继日殚精竭虑的为你们着想,你倒好,成天在前头做事情,却跟死人一样!半点不知事!”
末了长叹感慨,“我怎么就聘下你这样的木头人做媳妇?!十九媳妇进门以来都给四房争了多少光彩了,不求你能跟她一样,好歹别净给其他房里牵线成么!?”
这么一番发泄,和氏念头总算通达了点。复制本地址浏览62%78%73%2e%63%63.
只是她痛快了,张氏却是嚎啕大哭着被送回房去的!
而张氏的儿子年纪还不到娶妻的时候,她没有儿媳妇可以出气,她的丈夫七公子江崖怡又是典型的江家子弟,从无数相好里杀出重围、得以正式进入其后院的侍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张氏找不到可以转移委屈的人,只能躲房里跟乳母哭诉委屈!
这年头大家子里乳母同小主人的相处时间,往往比亲妈还多,大抵感情都很好。张氏跟她乳母葛氏就是这种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关系,葛氏问清来龙去脉,心疼得要死,就给她出主意:“您不如把事情闹大一点,不然恐怕夫人今儿这样折腾不会是一次两次!”
张氏有点不敢:“我现在什么都没做,婆婆就这么对我了,要真闹起来,她还不得吃了我?!”
“哎哟我的小祖宗,老奴看您就是太老实了才好欺负!”葛氏虽然是奴婢,却很有主见,此刻提醒张氏,“您想三房统共才三个媳妇,六少夫人去年年底才没了亲生骨肉,到这会还病歪歪的,夫人若拿她出气,怎么说得过去?万一真把六少夫人逼得走了窄路,施家人去老太爷、老夫人跟前诉说委屈,老夫人向来就不喜欢夫人,会帮她说话?至于十四少夫人,那是夫人的亲侄女,又素来能干,夫人委屈哪个媳妇也不会委屈她啊!您说这会夫人不高兴了,不找您找谁?”
张氏顿时一惊:“六嫂跟十四嫂,都不是三两天就能好的啊!”
“所以,您这会不闹,回头夫人有什么气,不朝您撒,朝谁撒?”葛氏声音一低,“今年腊月里,公子的下属又孝敬了一对双生姐妹花上来,从正月初一到现在,公子竟没在正房里过过夜……这院子里有几个不是跟红顶白的东西!您这会要被夫人说顺了嘴,失了体面,以后那些下贱东西,谁还把您放眼里?”
语重心长,“您想想四房里八少夫人过的日子!她还是有老夫人偏心的呢!如今好容易有了身孕,结果老夫人把身边最得力的妈妈派过去了还不能放心,更叮嘱十六少夫人天天过去盯着——您说这种情况下,她就是生下一位孙公子,把孙公子带大会容易?!您要公子小姐们往后也落到那样的地步吗?”
张氏想想小陶氏,也觉得做江家媳妇太老实了根本没法混。目光就冷了下来:“大闹也要看怎么个闹法……现在前朝事情不断,万一闹起来震住了婆婆,却让公公、甚至老太爷他们不痛快了,岂不会影响到我儿他们的前途?”
毕竟张氏的亲生子女只是中人之姿,远远没有达到惊才绝艳得长辈们舍不得打压、还能连带父母地位水涨船高的地步——江家曾孙一辈现在人数不要太多,估计秦国公这辈人再老几岁都认不全了,江崖怡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还不是嫡长子,张氏想学四婶庄夫人,自然顾虑重重。
葛氏也感到头疼,但转念一想,却豁然开朗:“咱们只要让夫人心存顾忌,不敢再随意欺凌您!若怕老爷、老太爷他们不喜,倒也未必要闹,只要找对人就成!”
“嗯?”
“池姨娘如今在老爷跟前可是比夫人都得脸,而且性.子还好——前两天老奴的小孙女在花园里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吓得立刻跪下请罪,却被她亲手扶起来,又拿果子又拿糕点的,硬把老奴的小孙女哄得破涕为笑,再打发人妥妥当当送回去……”葛氏眯眼道,“虽然说她此举很有故意收买人心的嫌疑,但横竖她是老爷的姨娘,有什么打算也是冲着夫人去的不是?”
张氏寻思了一回,便令葛氏:“既然她跟咱们屋里还有这么一场渊源,明天你从我私房里拿上一套头面,去她那边走动走动!”
那池氏被和水金迂回弄进江家,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和氏。现在见和氏又一个媳妇拿上好处求自己帮忙,正中下怀,当晚就腻在江天骐怀抱里上起了眼药:“今儿七少夫人送了一套头面给我,我看那套头面是极好的,恐怕是七少夫人陪嫁里压箱底的呢!实在不敢收,可听送来的人说的话吧,不收又怕她们不放心!”
江天骐很诧异:“究竟是什么事?”
“昨天夫人把七少夫人喊过去,莫名其妙就是一顿骂!”池氏一脸的天真无辜,睁大眼睛极直爽的道,“据说连懊悔要七少夫人做媳妇的话都说出来了,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