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话东宫当然不会不知道,木槿气得发抖:“查!必须彻查!这起子‘混’账东西!到底收了哪个黑了心肝的好处,净在这里造谣,污蔑娘娘的一片好心!也不想想惠王府跟敬王府,哪个府里没点‘乱’七八糟的人!两个王府的嫡子嫡‘女’里,最大的寿安郡主才十岁,都是需要教导的时候,若是咱们娘娘坐视不管,等不到新王妃过‘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木莲等人也是群情‘激’奋:“就算等到新王妃过了‘门’,难道一定会待世子、县主们好吗?婢子看,这些话十有八.九是想跟两个王府结亲的人家传出来的,就是巴不得咱们娘娘把人送回去,好落在他们手里,方便他们谋夺爵位!”
秋曳澜对于外界的恶意揣测,本身是无所谓的——大势已定,区区几句嘀咕又能奈何她?
再说江徽环、江景琨、江徽宝、江景瑰这四个侄子侄‘女’她是尽心在抚养的,过几年孩子们出面亮相多了,不怕没人转过来夸她这太子妃真是贤德婶母的典型。
她真正担心的是这几个孩子的本身问题。
所以借着这些谣言,去跟丈夫商议:“如今外头有很多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是我考虑不周。想着两位兄长府上没有合适的照顾的人,母后的事情一结束就接过来了。也没有很仔细的给两位兄长分说,你看是不是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八哥跟十六哥都点了头,区区几句外人嘀咕不必放在心上!正经去跟他们再说,反而是见外了。再说两位嫂子没了,母后业已不在,这嫡子嫡‘女’又不能叫姨娘带,不接东宫来抚养,那才是咱们不地道!”江崖霜摇头,“你想其他孩子不说,环儿今年是十岁,咱们出母孝时,她得十二岁上,都要开始议亲了!即使十六哥一出孝就续弦,你想这会宜嫁的‘女’孩子是多少岁?”
以秋曳澜自己为例,她是十六岁出的阁。
“到时候继嫂比环儿也就大那么三四岁,能懂个什么?怕是自己都要忙着学习怎么做王妃,哪有功夫教环儿?环儿懵懵懂懂出阁,即使有宗‘女’身份,但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暗地里吃了亏怕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接咱们身边让你好好教?既然接了她,又怎能厚此薄彼,不管安儿、宝儿、瑰儿他们?”
何况,“他们在东宫长大,跟琅儿他们朝夕相处,不说每个人都特别合得来,总也是一份情谊!这可是长大后千金难换的。对于孩子们往后都有大好处!”
虽然说自己跟同辈堂兄弟姐妹们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下一代,却依旧怀着他们能够亲如手足的祝福——在这一点上,江崖霜也未能免俗。
“我何尝不这么觉得?就是怕这些话传到八哥耳中,叫他难受。”秋曳澜在丈夫书案旁坐下,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知道安儿早先虽然是咱们带过的,但到底被父皇母后抚养过,他又是琅儿的兄长。如今谣言都说咱们养他是怕他将来跟琅儿争位,我这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她一直把江景琨当亲生骨‘肉’养的,当年除夕夜怀着身孕,不确定湖水里挣扎的是儿子还是侄子,却依旧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足见这个侄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其实不比江景琅差什么——从小到大,江景琅有的,江景琨也会有。
而且按照孝悌之义,长幼之序,往往好的那份,都是江景琨的。同样的东西,也是让江景琨先挑。
但皇位不一样。
在父死子替的大流下,江崖霜又不是没儿子,倘若把皇位传给侄子,不说臣子们会反对,就说江景琅等兄弟,能甘心?
江家在这方面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几十年来,江家多少矛盾多少自相残杀,不是昭德帝跟济王几十年如一日偏爱敦王引出来的?
明明我才是您的亲生骨‘肉’,凭什么好处你都给侄子?!即使欠他爹的情,还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还清吗?!
——估计昭德帝跟济王的子‘女’,心里都怒吼过这么一句!
看过江家上两代由于长辈偏心酝酿出来的一幕幕悲剧,秋曳澜现在真心觉得抚养江景琨的态度,非常值得商榷:“依着我的本心,当然是跟以前一样,当成咱们亲生的抚养。好东西由着他先挑,毕竟他比琅儿大,长幼有序。可你别怪我小心眼:我想着,当年,大伯父是不是就是这么被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