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瞧着他鬼精的眼神,清冷一笑,“你既然那般会算,这破庙中有烤肉,只怕也是你算出来的咯?”
玄衣男子听着寒心的话,勉强咧了咧嘴,投来一记羞涩的眼神:“这倒不是,是我闻着肉香找来的。”说着,又不自觉将眼神投到了还在火上呲呲作响的肉上面。
陈渊看向寒心,询问寒心的意见。
瞧着他那咽口水的动作,寒心本欲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轻轻点了点头。
陈渊不情愿地撕下另一个鸡腿递给了那玄色男子。那男子倒是痛快,一把接过鸡腿,再次吃起来。
也不知这牙齿是不是比常人多长了几颗,才缓个神的功夫,那小子便吃完鸡腿,用袖子利落抹了嘴唇,随意寻了个角落,便呼呼大睡了。
寒心看着那熟睡的背影,有些轻笑,天下还真有这般自在逍遥加无赖的人。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到了天微亮才停下来。
寒心靠着墙角假寐了片刻,怕是在冥殿养成的习惯,只要在外,都时刻保持一种防御姿态。在危险来临时,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对。
玄色男子醒的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正欲离开破庙,却被寒心挡住了去路。
“你就这么走了?”
男子看了看寒心,以为寒心在跟他要钱,为难地开口:“我已经身无分文了。”说着,还真是抬手摸遍了全身衣服,也没掏出半个子儿来。
寒心看着他有些单纯的小脸,不谙世事的模样,就想故意逗逗他,“你真的就想这么走了?”
那男子寻思半天,有些惆怅,最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透亮乌黑的石头,递了过来:“这个给你吧!昨日吃了你们两个鸡腿,我自会报答,这石头乃是我偶然所得,就当做信物了,只要你拿着这石头来找我,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反lún_lǐ道德即可。”
寒心看着他手中的石头,有些踌躇。本来就是想随意逗弄他,开个玩笑而已,岂料他还当真了。看他一脸纯真的模样,要是接下这石头,不就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么。
可要是不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的东西,伤了自尊心,那自己真干了件缺德事了。
瞧着寒心迟迟不接,那男子一把将石头塞进了寒心手中,低声道:“我叫贺兰幽,要记住啊!”说完,便踏着皑皑白雪,小跑着走远了。
寒心看着手中的黑石,僵硬地扯了扯嘴,自己刚刚似乎干了件坏事。随即,抬手将黑石扔进了腰间的香囊中。
眼看天大亮,一丝阳光透过枯黄的树枝,照射在洁白的雪上。到处一片白色,晃得人眼睛疼。
三道人影继续往前走。
玄武的民风不比东晋的婉约腼腆,更没有圣天的柔和旖旎,却独有自己的脱俗畅快。
才进入护龙城,就是一片开阔爽朗的景象。
整个大街上,热闹非凡。叫卖声震天吼,百姓的生活富足而欢乐。比起东晋来说,差别还真不是一点点。只能说,玄武的君王非常注重百姓修养声息。
寒心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姿态,基本上家家富足,整条大街上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乞丐。
许是寒心的脸蛋太过于娇俏,时不时引得路旁的百姓驻足观看,点头称赞。
“小姐,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吴旭待寒心驻足一个摊点时,急忙说道。
寒心侧耳一听,便带着陈渊吴旭急匆匆进入了一个成衣店。
“我们的衣着太过于引人注目,还是换成玄武装扮比较好。”
片刻之后,只见三道人影从成衣店后门急转而出,消失在了拐角处。
等在成衣店门口摊点处的几道身影,看着刚刚进屋的人迟迟没出来,便追了进去,岂料,已是人走楼空多时。
“主子,目标跟丢了。”某处茶楼内院,一间奢华大屋内,几个侍卫跪在地上。而上座,坐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肌肤白皙,眉目如画。娇艳的容颜却被眉间的戾气,硬生生折去了几分美艳。
“没用的东西,自取领罚,然后派人继续寻找,一定要将她拦在摄政王府外。”
下人们听到女子的吩咐,自是领命去做了。
“公主,接下来要怎么办?”身边的侍女轻声问道,“咱们再不行动,要是让她先到摄政王府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就要看她有没有命进王府了!将本宫刚写好的书信,派人想办法送进摄政王府。”
侍女点头应答:“奴婢这就去办。”
自摄政王司徒烈从东晋回来后,便一直称病,从不露面,甚至连上朝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外界流传,司徒烈患上恶疾,早已卧病在床,将不久于人世。
朝臣们听到传闻,都有些惴惴不安。这司徒烈在玄武就如同保护神一般的存在,他要有事,只怕朝廷动荡不安。
一些大臣假意探病,实则想进王府打探虚实,却都被一句“闭门谢客”拦了回来。
佳木郁葱,山石点缀,奇花灼眼处,悬抱一块匾额,上铭刻“一江明月”,整个院落钟灵毓秀,似缥缈于山水之间,浮沉在清风耳侧。
遗风才进殿中,便看到司徒烈对着墙上那一幅画,久久凝视。此番专注的模样,让人不忍叨扰。
“怎么了?”
听到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遗风上前,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去,“殿下,有人将此封信件送到属下手上,还让属下务必将信交给您,属下已经检查过了,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