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十一月,荼日之光和煦,温度也适宜,不过晚上夜风如水沁凉。
蓝小明不值夜,他到百越峰住处喝酒,两人成宴,毫无拘束,各自自在。
开始都不说话,酒多了,话也就密了,两人说到了百越府的现状和未来,说到了天国此次选拔,越说越投机。
百越峰希望自己要么被选拔入天国,逍遥如仙;希望要么离开家,另辟一方世界,外面的世界虽然不再斑斓如梦,但幸好还有未烧干的青春和热血。
蓝小明则希望走遍人间,看一看风景,交一些朋友,年轻人其实莫不如此。
蓝小明也希望进入天国,提到天国就有些黯然神伤。他想到父母生前的住处去看看,弄清他们具体的死因,无论报仇与否,恩怨经历多了,生死看淡了,他不如年轻人那样快意恩仇。当然更重要的是,蓝小明深深知道,如果不了解天国,不了解隔膜,他就无法战胜天国,一切就停留在天真和一厢情愿中。
酒很淡薄,喝下去的时候有淡淡得苦,微微得痛,回味的时候会慢慢迷幻,脑子会迟钝,会飘忽,身体开始打冷颤。
两人喝得很慢,房间里温暖如夏,但最重要的是两人彼此信任,志趣相同,心意相投,这或许是蓝小明到人间后最惬意舒适的一晚,或许在未来回首时,也会有些许眷恋,人生美好不过如此。
将近半夜的时候,两个人靠着枕头小憩了一会,蓝小明很快醒透了。
过去的光影飘忽如云,历历在目,在痛苦阻断了回忆的路后,蓝小明坐了起来。
他以涡感洞察,锁定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旁若无人地走到百越峰所在的住处,向侍卫询问:“八少主呢?睡了吗?”
侍卫回禀:“和兰世明在喝酒!需要通知吗?”
“哦,那就不打扰了!”那影子绕过百越峰的住处,向更宽阔的后院走去。
蓝小明推醒百越峰,耳语了几句,两人悄悄追了出去。
“是刺客吗?”百越峰既兴奋又害怕,酒全醒了。
“错不了!”
蓝小明头前跟着,神情严峻。路上遇到守夜的侍卫和门客。门客正在换班,八个人上半夜,八个人下半夜。
和众人打过招呼,询问了状况,两人继续向前。
百越峰发现蓝小明一直向后院走,心中虽有些疑惑,但是紧跟着。
两人躲在一棵梧桐树下观察,一个黑影抽出剑,跃上了墙头,他行动悄无声息,如鬼魅,如幽灵。
百越峰看清是他大哥住处,有些着急。大少主是百越世家的顶梁柱,如果他出了事,百越世家就倒了。
蓝小明本打算让刺客出手,等一切坐实再动手,然而百越峰察觉不到事情进度,已经沉不住气,奋不顾身冲了出去。
他冲到门口,连声大喊:“来人!抓刺客!抓刺客!”
寂寂的黑夜,百越峰的呼叫如夜空的焰火,立刻惊动了所有人,门客上墙,侍卫入房,大少主的院子亮起灯光,整个百越府乱做一团,人们各个都有些惊慌。
蓝小明已如一道闪电扑入了院子,极光刀迸射而出,刺客还未看清蓝小明的身影,剑身就被斩断,落成两半,蓝小明飞起一脚,顺手将那人擒拿,制服。
人越聚越多,百越世主就住在大少主院落旁,闻声抬刀冲了过来。灯光照亮了院落,却听到刺客大喊道:“救命,有刺客!”
所有人都愣了,待到看清那人身份,更是愣住了,是七少主!百越生。
百越峰冲到百越生跟前,看清时吓了一跳,惊道:“七哥,怎么是你!”
百越生则羞恼道:“你们不抓刺客,抓我干什么?”
百越生挣扎着想挣脱,却被蓝小明牢牢擒住。
蓝小明厉声道:“抓的就是你,你夜里不睡觉,手拿凶器,半夜里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查班啊!”百越生不解道。
这时大少主,百越世母,百越天全部赶了过来。
众人看到蓝小明擒住了百越生,各个诧异。
蓝小明道:“我和八少主,一路跟来,眼睁睁看着七少主抽出兵器,上了墙,跳进了院子,如果不是百越峰和我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百越峰在旁点头,疑惑又不解道:“七哥,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梦游了?”
不待百越生回答,百越世母冲进来,推开蓝小明,怒道:“混账,你们不抓刺客,抓老七干什么?”
蓝小明向后退了一步,捡起地上被削断的剑刃道:“这就是刚才我和七少主交手的证据,他试图闯进大少主的院子行凶,百越峰可以作证。”
百越峰点了点头,道:“没错!七哥你怎么解释?”
大少主整理好衣服,把妻儿安顿好,站出来道:“这里是不是有误会,我和老七商量好,让他执夜班的。”
百越生则趁机道:“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以为是有刺客追我,就跳到院子里求救,我还以为兰世明是刺客呢?”
六少主闻听厉声道:“兰世明,今晚不该你值班吧!你这走得是哪一门?你抓不到刺客,想栽赃陷害不成!你差点误伤了我七弟,都如你这样不打招呼,胡弄一气,百越府岂不要大乱。”
蓝小明在接到任务第一天就盯准了七少主和六少主,这两个人就是百越世家大案的元凶,只不过不便说明而已,他之所以认为这个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在于相比于这两个人,百越世家上下更相信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