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真的败了!
孟不败神情沮丧,眼神黯淡,再没有之前的自信和从容。他攥着拳头,身子前倾,双眼死死的盯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眼皮都不眨一下。
“明白了,我明白了!”
“棋差一招!”
“棋差一招啊!”
孟不败终于看清楚了棋盘上的变化,他更是悔恨不已。
错了一步!
他只是错了一步,然后全盘皆输。
孟不败眼中满是不甘,看向杨枭的眼神更充满了懊恼和后悔。为什么就差了那一点呢?如果他当时理智一点,就能击败杨枭取得胜利。
“我不甘啊!”
孟不败低声自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甚至,他更想到了失败后返回绍兴,还会受到惩处。
杨枭表情冷酷,缓缓道:“不做死,便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是别人造成的。如果你是来弈棋会友的,就不会有现在的苦果。你怀揣着企图来下棋,就不能怪我下手狠辣。你从哪儿来,便回到哪儿去吧。”
孟不败瞪大眼,心中更觉得不甘心。
满心郁结,集聚在心中。
“噗!!”
孟不败心情抑郁,瞪大眼,张嘴便喷出一蓬鲜血,而后直愣愣的往后倒下。
砰!!
人倒在地上,却没有任何人上去搀扶。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过了片刻,忽然传来阮大铖的声音。他刚走过来,就看到孟不败吐血倒在地上,匆匆忙忙的走过去蹲下,把孟不败扶起来。见孟不败面色苍白,阮大铖心中咯噔一下,道:“杨县令,人命关天,快让人救他。”
杨枭淡淡说道:“阮先生放心,孟不败吐血后,心中的郁结反而化开。你掐他的人中,他马上就会醒过来的。”
阮大铖依言照做,用力掐人中。果然,一会儿的工夫,孟不败就恢复了神智,只是眼中失去了昔日的神采。
和杨枭一战,让他很受打击。
阮大铖看了眼棋盘,心中更觉不妙,仍是问道:“情况怎么样?”
孟不败道:“我败了!”
“蠢货!”
阮大铖手一松,噌的战起身,孟不败身体一晃,失去平衡后猝不及防又摔在地上。这一摔,孟不败眼中的神采更是黯淡。
一颗心也随之凉了!
阮大铖看都没看孟不败一眼,站起身便往其余的区域行去。
孟不败一个人,怔怔的躺在地上。
杨枭轻叹了口气,他心思一转,便吩咐道:“来人!”
“在!”
一名士兵走过来,抱拳行礼。
杨枭说道:“孟先生身体不适,带他去千佛寺疗养。”
“是!”
士兵走上前去,搀扶起孟不败。
孟不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让人帮我?”
杨枭沉声说道:“抛开棋手的身份,我是嘉定县的县令。”
孟不败闻言,又低下头,任由士兵搀扶着往山上的千佛寺行去。
“县令威武!”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呐喊。
“县令威武!”
“县令无敌!”
“县令我爱你!”
“县令你好厉害!”
嘈杂的声音,轰然在斗棋的区域响起。不管是男的,亦或是跟着来观看的一些女眷,都高声的大喊。杨枭目光掠过,微笑着点头回应。
“县令威武!”
“县令威武!”
……
呐喊的声音,渐渐的汇聚成一种声音。
雄浑高亢,直透云霄。
杨枭听着声音,感受到声音中满含的激动,也非常自豪。他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响彻天地的声音才停下。
斗棋区域周遭,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杨枭面带微笑,朗声道:“孟不败已经离开,不再有人搅乱斗棋的事情,大家继续吧。斗棋重在棋艺的较量,如果掺杂了不纯的心思,就不仅仅是斗棋,就失去了交流的意义。我能取胜,也是取巧耍赖,不是真正的棋手。”
“县令太谦虚了,虽然您前面落子是贴着孟不败,又耍赖的嫌疑。但那是孟不败咎由自取,尤其是您改变棋路后,足以看出您的棋力。”
“县令棋艺非凡,我远远不及。”
“县令行事品行高洁,当真是我辈楷模。”
一个个棋手,不断的夸赞杨枭,完全把杨枭当做了偶像。
余中平面色恢复了红润,道:“杨县令,老朽有些心里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枭摆手道:“余老请说!”
余中平深吸口气,调整了气息,才缓缓说道:“从县令和孟不败对战的棋局看,县令下棋不拘一格,落子更是天马行空,羚羊挂角,非常了不得。以老夫多年的经验判断,县令已经具备了一代国手的雏形。”
说到这里,余中平气息不匀,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要县令抛开俗事,静下心来研习棋谱,必定能成为一代国手。老夫希望,县令能专心钻研棋道,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杨枭听完后,沉声道:“余老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县令一职吗?”
“然也!”
余中平一捋胡须,眼中满是期望。
杨枭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余老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我相信余老的判断不会错。或许我能成为一代国手,可我不能也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余中平问道。
杨枭抬首挺胸道:“因为当今的局势,容不得我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