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迈巴赫在帝都二环内快速奔驰。
车后座上,年轻男人黑发下的眸子微微睁开,衣服上因为休息而带出的褶皱和微张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连日往返y国,和老朋友霍戈斯的谈判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昨天才尘埃落定下来。
好在虽然过程漫长,结果所获也不小。
y国百分之七十的贸易进出口份额,越州国际从原先的百分之二十五,到现在增长为了百分之五十八。
昨天消息一放出去,赵氏老宅是怎样的人仰马翻不提,赵家的电话已经快被媒体打跳线了。
回忆起赵晟难看的脸色,赵鹤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这只是他对赵氏商业帝国的第一步野心。
说到和y国最大黑手党头目霍戈斯的相识,究其源头,还得感谢他这个父亲。
当年赵晟为了叶蔓华母子,在明知赵海心怀不轨的情况下,默许赵海将刚刚成年的他绑架。
如果不是他死中搏生,躲进码头上的集装箱,阴差阳错地被运到了y国,又阴差阳错地在地下黑拳市场遇见了霍戈斯,或许他早就被丢入公海,成为鱼虾的果腹之食了。
从默认被流放,到如今归来接管越州国际,赵氏里对他不服的大有人在。尤其是赵海,简直是咬牙切齿地恨着他。
赵老爷子当年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赵海,另一个便是赵晟。
赵晟出生的晚,赵老爷子老年得子,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即使知道孙子的失踪有猫腻,也不深究。不仅对外声称他去了国外留学,甚至还将去叶家告发赵晟的叶璐软禁了起来。
他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根基不稳,赵家大部分人面上不显,其实心中对他都有些轻视。
他去往y国时,国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盯着,等着什么时候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赵家内部也小动作不断,想看他笑话的人,大概能从赵家门口排到江郝床上了。以赵海为首的那一帮大小股东,蠢蠢欲动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
一群蠢货。
这次和y国的合作谈成,无异于一巴掌甩在他们脸上,让原先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而今天去往越州酒店,则是因为叶家的邀约。
轻呼出一口气,赵鹤冷肃的脸上罕见地有些疲惫。
左膝盖隐隐作痛,伦敦太过潮湿,他身上的旧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有那年在地下黑拳市场的伤,迟迟不见痊愈,一遇到湿冷的天气就反复发作。
这样也好。
深入骨髓的疼痛,更能提醒他,有些该报的仇,绝不能心软。
“少爷。”
副驾座的秘书打开升降板,面无表情转头道:“钟叔已经提前把这次的行程放出去了。”
赵鹤颔首,一双眼睛仍看着窗外:“赵晟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十分钟前,赵成琚开车往越州酒店方向来了。”
赵鹤颔首,沉默了几分钟,忽地问了一句:“叶家那个电影剧组,在越州酒店预订了杀青宴?”
秘书翻了翻面前厚厚的资料,点头道:“是的,《点朱唇》电影的杀青宴也定在了越州酒店。”
回忆起两个月前,片场里的那个年轻女孩,赵鹤心中微动:
“我记得去y国之前,我让你留意过一个叫谢阮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