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是上个月，”林简皱起细长的眉，表情有些凌厉：“难道我和子嘉就靠那点钱过日子吗？”
谢阮阮闻言转过头，向最角落的那个位置看过去。坐在那里缩着身体的谢子嘉对上了她的眼神，一瞬后又立马躲开，沉默着低下头，一语不发。
谢阮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早该明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在莫名地期待什么？难道还指望着谢子嘉能帮她说句话吗？
“你看子嘉干什么？”林简见她这般，语气有了一丝怒意：“你从小就知道欺负子嘉，一点身为姐姐的自觉都没有。这些钱早晚都是他的，你现在扒着不放有什么用？”
谢阮阮心中一痛，抬起黑亮的眸，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她的亲生母亲。
自四年前在医院不欢而散后，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现在看过去，谢阮阮才发现，林简老了许多。
以往凌厉刻薄的皮相开始发皱，总是紧蹙的眉间也有了两道深刻的纹路。大多数时候，林简只用短讯与她交流，除了钱和谢子嘉，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其它话题。
谢阮阮的目光有些放空，面前的母亲还在不停地说着伤人的话，她好像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箭，精准又无比用力地扎在了谢阮阮的心上，扎得她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不，林简不是不知道，她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但她偏要将最难听的话语说出口，好像看着谢阮阮溃不成军的样子，她便能从中得到极大快意似的。
然而即使心中痛到麻木，表面的体面却还是要维持的。谢阮阮竭力忍住将红的眼眶，不让声线颤抖地太过明显：“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卡在你手里，你最清楚。”
“那张卡里少说也有七位数，谢子嘉出狱不到两个月，你们居然又来向我要钱？开销这么大，他不是去吸毒就是去赌博。”
角落里的高大身形一僵，谢阮阮迎着林简惊怒中带着一丝心虚的眼神，冷笑道：“吸毒还是赌博，我都没兴趣了解。谢子嘉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没道理没了我就活不下去。”
“每个月我会给你们钱，但是多的，抱歉，我这里没有。”
林简闻言，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细长的手指指着谢阮阮，一副气到极致的样子：“好啊，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个好的，当初你害死你爸爸，又祸害你弟弟，现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就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谢阮阮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凤眸里已满是冷漠与嘲弄：“爸爸的事情我解释过无数次，你不听我也没办法。当年你召开记者会毁了我的演员之路，整整四年，我几乎没有通告，受了多少委屈你都只当看不见。”
“去年冬天，我连房租都交不起，差点被房东赶出去。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招呼也不打，直接把陈覃转给我应急的钱全部取出来，一分都没有留。”
谢阮阮眼眶半红，声音却仍旧清冷冰凉：“我没死在那个出租屋算我命大，你现在居然在和我谈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