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和赵伟光带着疑惑下车。
霍明朗为他们释疑,“陆离的正面照片贴在‘荣誉墙’上,是仅存的一张,出于保密的原因,其它露脸的照片连同他的档案被销毁了,他去做卧底,为了安全,必须隐蔽身份”。
祝愿欣喜地和赵厅长交换眼神,“有正面照可就帮了我大忙”。
但失望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祝愿盯着荣誉墙上写着陆离名字的照片傻眼了,“这黑糊糊的涂了一个大油脸,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这是他荣获个人狙击项目金牌时军报记者拍的照片,那年他才二十出头,和你差不多大小,还青涩得很,即使擦掉油彩,也是一张稚嫩的脸,与现在的他天差地别,所以我觉得五年前的照片并不能给你参考”,霍明朗如实说。
祝愿品了品,觉得挺有道理,在军队服役时,陆离还有点婴儿肥,脸颊到下巴的线条不明显,对着镜头笑出一口白牙,少年感十足,五年后的背影则异常消瘦,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从咧嘴笑得灿烂到缄默独行,这大概就是做卧底的宿命。
她想象了会儿,摇摇头,不,就算做卧底,她也要做不一样的卧底。
殉道般的自我牺牲精神不是她的风格,幼年被绑架后大难不死,她祝大小姐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等着瞧吧,陆离是黑是白,她一定会找出真相。
赵伟光就老辣多了,他听出了霍明朗的言外之意,一语道破玄机,“霍队长,你是不是有陆离现在的消息?”。
霍明朗静静地与赵伟光犀利的眼神对峙,末了笑了,“赵厅长,听说您是从部队转业到公安战线的,果然瞒不过您,我们大队偶尔到边境干点活儿,最近缅北冲突,为防恐怖分子浑水摸鱼,偷越边境,我们奉命前去警戒,一支前线侦察小队发现了陆离的踪迹”。
祝愿有点小激动,行动诡秘的特种兵出任务,要讲出来,肯定堪比大片啊。
她眼巴巴等着听故事,霍明朗却打住话头,“前辈,走吧,我带你们去看陆离现在的照片”。
霍明朗带他们去做任务简报的小会议室,将灯光调暗,打开大屏幕。
陆离的大幅照片出现,祝愿无法将他与荣誉墙上看到的迷彩小战士联系在一起,她不相信地问:“霍队长,他是陆离?你确定?”。
老街浓烟滚滚,惊恐的难民奔跑哭号,被流弹击中的人倒地身亡,圆睁的双眼茫然地叩问苍天。酒店车辆被炸得支离破碎,满地狼藉中,一个男人左手端着冲*锋*枪,右手护着一个女孩,不知是不是发现了窥视的镜头,他微侧着脸,在明灭的火光中,挑衅般回以阴沉而冰冷的眼神。
对视的瞬间,让人很不舒服,他斜睨的眼睛好像不是在看有呼吸的人类,而是没有生命的物体。
祝愿从沉思中回神,轻声说:“他一定杀过人”。
赵伟光拧紧的双眉泄露了他沉重的心情,他凝视照片上的女孩说:“陆离保护的姑娘是沙惕与三太太生的女儿谭雅彤,排行第四,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谭明杰则是沙惕与四太太生的小儿子”。
这家庭关系乱的,祝愿替他们头疼,一个爹好几个妈,少不得勾心斗角,转念想到一个问题,“陆离和谭雅彤为什么会出现在发生军事冲突的地区,照片上的地方应该是果敢自治区的首府老街吧?我看新闻上说是一支民族地方武装首先发起攻击的”。
霍明朗双手环胸,盯着大屏幕,“我们当时在125界桩与127界桩之间的中缅边境线上执行侦察任务,那里距离军事冲突区不远,我们一个观察手通过高倍望远镜看着陆离单枪匹马从炮火连天中一路杀出来,危险环伺的情况下,还能将一个女孩保护得毫发无伤,实在令人震撼,观察手不认识陆离,但把他拍了下来,后来观察手告诉我,他相信望远镜中的人发现了他和狙击手的藏身处,对狙开枪的话倒下的也许是他们,因为那人开枪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一枪毙命,让人毫无反击的余地”。
他顿了顿,回答祝愿的疑惑,“我们军队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查过了,w联军某头目的儿子大婚,陆离一行人是去观礼的”。
祝愿看向赵伟光,“厅长,陆离该不会成了沙惕的上门女婿吧?”。
赵伟光缓缓摇头,“沙惕的五个子女,除了二女儿谭雅洁已婚,三儿子情况不明外,大儿子谭明智、四女儿谭雅彤、小儿子谭明杰全部未婚”。
祝愿目光移回大屏幕,照片上的谭雅彤趴在陆离怀中瑟瑟发抖,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给了她提示,“我瞧着谭小姐和陆离挺亲近的,没准儿他很快就做上门女婿了”。
听了她的话,赵伟光和霍明朗的脸同时一僵,这不是他们所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