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后,乔绩便回了太学上课。
宁远伯府也一如往日,就是刘氏原定好去上香的日子却因城中大雨只得往后挪,好容易迎来了好天气,结果娘家表妹又带着侄女来府里做客,如此一来竟拖了六七天才终于寻得空闲。
这天大早,府里仆从备好马车,刘氏身边的丫头青雨和青竹把前一日收拾妥当的行囊装好,在乔瑛若眼巴巴的注视下,刘氏便带着乔瑛蕙往相国寺上香去了。
只是她们却不知道,才刚出门乔瑛若就逃课不去上学了。
与男孩子不同,府里的姐妹都在是府后面的华章阁内上学,教书的也是个女先生,原是宫里的女使,颇有才气,但因是教导女学生,故而课上也松散,没族学管得严,这也就让乔瑛若这般不爱读书的人有机可乘。
平日里她是三天两头闹病,找尽了借口不去上学,不过往往是被刘氏硬拽来,今儿刘氏不在,她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等到了上学的时间,她干脆就没去,但又怕被吴妈妈念叨,便溜出来到花园里玩。
如今春日还未过去,桃花尚没有败落,满园子的粉意,只是瞧着便觉喜人。乔瑛若见了就折了几枝拿在手里,又挑了一枝小些的插到头发上,对着河水看一看,颇觉满意。
“姐姐。”后面忽然有人叫她。
听声音怪稚嫩,乔瑛若回头见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正顶着红润的小圆脸仰头看她,见乔瑛若看过来,又说道:“姐姐,我找不到哥哥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呀?”
“你是谁家的孩子呀?”乔瑛若走过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觉着手感果然不错,当即就心情大好。
只是她也没多想,后院都是女眷住得地方,外头的小厮管事若非有事是进不来的,遑论小孩。更何况府里住得都是自家人,乔瑛若总不至于连一家人都没见过,所以突然出现在这儿的陌生孩子,其身份早已经昭然若揭。
“我娘是府上二太太,哥哥是崔珩。”小孩子说着还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满脸的纯真无邪。
乔瑛若闻言却默了,这个名字她至今都还在心底记着,想想今天为何不能出门去玩,还不都是他害的。只是看着这小孩,她又没办法对他发火,瞧着这么可爱,粉雕玉琢的,比三叔家才一岁半的乔绍堂弟还要可爱。
没等到乔瑛若说话,小孩便喊道:“姐姐。”
这一声叫得软软糯糯的,听得乔瑛若心都快给化了,她上头只有两个哥哥,唯一的一个庶弟乔纬今年也有十岁了,故而好久都没体会到被小孩子依赖的感觉,如今好容易有了,她立刻就把崔珩抛到了脑后。
“你叫什么名字呀?”乔瑛若蹲下身问。
“崔珝,姐姐呢?”
“我叫瑛若。”
“瑛若姐姐。”
“哎。”
乔瑛若捧着脸只觉得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和他那个可恶的哥哥崔珩完完全全是两种人,越看越喜欢,乔瑛若便拉着崔珝往一旁的大石头走去。
那石头原本是观赏用的,但是刚好有绣墩那么高,乔瑛若便拿它当床榻用,把崔珝抱到石头上坐着,又见周围有不少花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便对崔珝说道:“姐姐给你编花环好不好?”
“好。”崔珝乖巧应声。
他本就是个小孩子,方才还想着找哥哥,这会儿知道有好玩的,立马便把哥哥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玩。
得到他的应和,乔瑛若立马行动起来,这周围除了府里花匠种得名贵花草外,还有不少春日新长出来的野花野草,只是她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就不管是什么品种,瞧着好看便拔起来。崔珝看着觉得好玩,也过来帮她拔,不一会儿她手里花多的已经快要握不住了。
觉得差不多了,乔瑛若便带着崔珝回石头上坐下,她把花放到两人中间,就开始编起了花环,崔珝在一旁看她弄,时不时帮忙递花给她。
只是他俩摘得花委实有些多了,乔瑛若都已经给崔珝和自己各编了一个戴在头上,可剩下的花却还足够再编一个的。
“瑛若姐姐,你给哥哥也编一个呢?”崔珝晃了晃乔瑛若的胳膊,仰着小脸看着她。
“你哥呀?”乔瑛若当然不乐意,但是又不好明着说,就有些迟疑。
“对呀,瑛若姐姐你就编一个好不好?”崔珝扶了一下头上有些歪的花环,又长又翘的眼睫毛扇呀扇,直扇到了乔瑛若的心里头。
她脑袋一昏,也忘了和崔珩有仇,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编花环用不了多长时间,况且这花环是编给崔珩的,乔瑛若就更不想编得有多精细,只是她才编好最后一点,就听到了崔珩的声音:“阿弟,你怎么跑来这里了,都快吓死我了。”
乔瑛若扭头一看,见果然是他,估计是刚从石阶上来,鞋头上粘得都是泥。
“哥哥。”见是崔珩找来了,崔珝忙跳下石头朝他跑过去。
崔珩张手接住他,一面把人半护在怀里,一面却严厉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一回头找不到你有多害怕,下次不许一声不吭就跑去玩,否则休想我再带你出来。”
说完看崔珝头上戴着花环,又问:“怎么戴起了这个?你不见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弄这东西?”
崔珝被他训的肩膀一怂,耷拉着脑袋都不敢再吭声了。
“左右是在府里,又丢不了。”乔瑛若看不下去崔珝被他训斥,忍不住出声反驳了一句。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