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上回去已经是深夜,乔瑛若依旧兴致勃勃,玩了许久的走马灯还没有困意,喝了碗牛乳又在床上翻滚许久才勉强睡着。第二日大早她便醒过来,趁着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也没有叫醒值夜的玛瑙,胡乱应付着穿好衣服,自个儿偷偷跑出去了。
院子里大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乔瑛若出去时它正扑棱着翅膀直叫,那叫声猛一听跟只鸭子似的。
“小声点。”乔瑛若趴到木栅栏上训斥它,但是也不敢大声,生怕被人发现了。
好在大福也只是叫了几声,之后便安静了。
她扭头朝左右厢房看看,见没人出来,就偷偷把栅栏的小竹门打开,朝大福招手喊道:“大福,快出来。”
因为怕惊动人,乔瑛若也不敢太大声,开始大福还没听到,一连喊了好几声,它才慢悠悠挪着步子出来,脚才跨出门,仰头看着乔瑛若张开嘴就要叫唤,吓得乔瑛若一把握住了它的嘴,搂着它脖子连拖带拽把鹅抱出门后才敢松开手。
被这么挟持着,好容易得了自由,大福立刻张嘴叫了好几嗓子,脖子还高高昂起,一副要和乔瑛若决斗的模样。
“笨鹅。”乔瑛若才不怕它,抬手就在大福脑袋上敲了一下,看四周没人,干脆蹲下身与它视线对齐,然后教训道:“要是把人叫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出去玩,不仅出不去,这半个月你都别想下水。”
似乎是明白了乔瑛若在威胁自己,大福扑棱了一下翅膀,不情不愿地垂下了脑袋,然后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乔瑛若。
“还给我脸色看了。”乔瑛若抬脚在它屁股那几撮毛上踢了一下,哼了一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大福走了几步没等到人,扭过脖子才发现乔瑛若往另一边走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过去,脑袋还讨好地直往人腿上蹭,被乔瑛若嫌弃地拿脚往外推也不气馁,继续往上贴。
这样走到园子里的水潭边上,一见着水大福立刻忘了先前怎么讨好乔瑛若的,张着翅膀连飞带跑冲到了水里,哗啦啦溅起好大水花。
“瞧你这点出息。”乔瑛若掐着腰站在岸边不屑道。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看大福在水里玩。
这时候太阳都已经快出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玛瑙她们就能找来,趁着这会儿清净没人,乔瑛若就想安静呆会儿。
崔珩从假山后面绕过来,就看到乔瑛若捧着下巴坐在石头上,他从后面走过去说:“三姑娘起得好早。”
只是背后突然有人说话,眼下天色又还没有大亮,更何况周围不见半个人影,乔瑛若理所当然被吓得失声尖叫,人一下子窜出去老远,这才敢往身后看。
等见到是崔珩,她捂着惊魂未定的心口,怒火中烧道:“你成心装鬼吓我呢?”
崔珩挺想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看乔瑛若吓得脸都白了,他摸摸鼻子,也没有开口。
他不开口乔瑛若立马蹬鼻子上脸起来,指着他鼻子继续说:“我要是被你吓出病来,看你怎么办,不叫你娘狠骂你一顿才怪了,到时候非叫你当牛做马的伺候我。哼!你说你怪不怪,大早上天还没亮出来干嘛?留着吓人啊?”
“三姑娘不也大早上出来?”崔珩朝她微微一笑,堵得乔瑛若说不出话。
“关你什么事?”乔瑛若恼羞成怒,过去对着崔珩小腿肚子就踢了一脚。
崔珩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月白色的裤子上多了半个脚印,他无奈地看向乔瑛若,觉得她那一脸的得意样儿实在碍眼,便指着她夹袄说:“扣子扣歪了。”
被他这一提醒,乔瑛若疑惑地低头去看,果然见自己衣服上第一颗扣子和第二个扣眼扣到了一起,她脸上一红,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崔珩,笨手笨脚地解开扣子打算重新扣上。
只是心慌意乱之下,不小心用力过猛,做扣子用的珍珠一下子被她拽断了线,掉了,那珍珠还好巧不巧滚到地上草丛里,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见状崔珩差点没笑出来,他握拳抵着嘴巴好容易才把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然后装作没看到珍珠扣子掉了,开口问:“怎么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乔瑛若反倒是进退两难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抓着衣襟僵持了半响,还是犹犹豫豫地转过了身,又因为怕崔珩笑话,便凶巴巴地说:“不许笑。”
“不笑。”崔珩哄道。
“那……那怎么办?”乔瑛若慌神道。
“我看看。”崔珩把她的手拿来,两侧衣襟失了束缚,立刻便散开了,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和纤细的锁骨,崔珩身体一僵,慌忙移开眼睛,不敢往她衣服里面看。
乔瑛若方才拽下来的是第二颗扣子,问题也不大,崔珩便说:“这没什么,把扣子都扣上就行了,散不开。”说着他伸手极自然地帮忙把还没来得及扣上的第一颗扣子扣上,又把衣服的褶皱捋顺了,这才放开手。
乔瑛若忍不住按了按衣襟,抬头问:“真的没事吗?”
崔珩干咳了一声,说:“没事。”
出了这回事,乔瑛若也没心情发脾气了,垂着脑袋干站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崔珩:“你这么早是去哪里?”
“打拳。”崔珩回道。
“打拳?你习武啊?”乔瑛若被勾起兴趣,便追问道。
崔珩摇头:“也不是,以前我家附近不远有个武馆,我和那里的拳师熟悉,他教我的,不是什么厉害拳法,也